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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要把那副慌不择路、走投无路的丧家之犬的样子做足,他自己会找上门。”
郑朝阳又压低声音,交代了几个堪称魔鬼的细节,才缓缓起身。
临走前,他的手掌落在贺老三瘦削的肩膀上,用力拍了拍,力道很重。
“老贺,这是你这辈子唯一的机会。”
“你老婆孩子往后是吃香的喝辣的,还是跟你一起抬不起头,全在你这一念之间。”
“我们说话算话。”
“抓住‘先生’,你就是首功!”
“立功赎罪,懂吗?”
贺老三的目光缓缓转向床上妻儿的睡颜,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攥紧了拳头,骨节发白,最后用尽全身力气,重重地点头。
“我明白!我豁出去了!”
郑朝阳的身影从后门悄然滑出,眨眼间便融入了深沉的夜色。
而在贺老三家周围,几个不起眼的制高点上,几副望远镜的镜片正反射着幽微的冷光,将这片区域的一切风吹草动尽收眼底。
派出所,临时指挥室。
何雨柱坐镇中央,面前摊开的巨大地图上,插满了代表各个监控点的红色小旗。
一部军用步话机摆在手边,不时传来沙沙的电流声,像是野兽的呼吸。
“一组报告,目标家中无异动。”
“二组报告,外围一切正常。”
何雨柱拿起步话机,声音沉稳得听不出一丝波澜:“三组,我是何雨柱。胡同口那家豆汁儿店,什么情况?”
“报告何科长,豆汁儿店老板已经打烊,未发现可疑人员接近。”
何雨柱“嗯”了一声,放下步话机,端起搪瓷缸子,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浓得发苦的茶水。
他知道,真正的较量,现在才算拉开序幕。
接下来,拼的就是耐心。
那个自作聪明的“先生”,绝不可能轻易露面。他会用他自己的方式,一点,一点地,试探这个局的真假。
时间,在凝滞的空气中一分一秒地爬行。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贺老三的“独角戏”,开场了。
他先是去了火车站,想找从前的工友借钱,结果人家一看见他,就像躲瘟神一样,直接把他从工棚里推了出来。
他又去了几个过去常混的地下赌场,连门都没能进去,就被看场子的当成晦气的丧家之犬给轰走,还差点挨了一脚。
他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眼神空洞,步履蹒跚,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他所有的失魂落魄,不仅一帧不落地落入了暗中监视的便衣眼中。
也同样,落入了另一双隐藏在更深、更暗处的眼睛里。
下午,贺老三像个幽魂,终于晃到了那个约定好的死信箱所在的胡同。
他在胡同口来回踱步,徘徊了很久。
揣在口袋里的手,攥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攥紧。
他脸上的神情变幻不定,恐惧、犹豫、挣扎,像是在进行一场惨烈的天人交战。
最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一咬牙,快步冲到墙角,从一块松动的砖缝里,塞进了一个被手汗浸透、揉得皱巴巴的小纸团。
做完这一切,他仿佛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顺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把脸埋进了膝盖里。
“鱼,开始闻味儿了。”
临时指挥室里,收到消息的何雨柱,只是平静地陈述了这个事实。
一瞬间,屋内所有人的神经都猛地绷紧了。
“通知所有小组!都把眼睛给我放亮了!鱼随时可能露面!”
然而,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直到天色完全黑透,那个信箱前,别说是人,连个鬼影子都没出现。
“怎么回事?他没收到消息?”
郝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