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也不再有任何形式的交流,只是沉默地存在着,用那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她。
课间,当涂乾俊再次因为班级事务,自然地走到她座位旁,询问关于文化墙设计的想法时,梅韵涵几乎是惊弓之鸟般,猛地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她飞快地瞥了一眼斜后方,果然对上了龙斯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他正看着这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握着书页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班长,我……我还没什么具体的想法,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吧。”梅韵涵几乎是抢着说道,语气急促,带着明显的想要结束对话的意图。
涂乾俊微微一愣,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不自然和那份莫名的紧张。他顺着她刚才瞥过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与龙斯誉冰冷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他若有所思,随即恢复了温和的笑容:“好的,不着急,你慢慢想。”
他礼貌地点点头,转身离开,没有再多说一句。
梅韵涵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更加憋闷。她讨厌自己这种下意识的反应,讨厌自己因为龙斯誉的态度而变得畏首畏尾,甚至影响了正常的同学交往。
放学时,天空飘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带着料峭的寒意。
梅韵涵没有带伞,站在教学楼屋檐下,看着密集的雨丝,有些发愁。同学们陆续被家长接走,或者三五成群地挤在伞下离开,周围渐渐空旷。
就在这时,一把黑色的伞在她头顶撑开,隔绝了冰凉的雨幕。
她心头一跳,猛地转头。
不是龙斯誉。
是去而复返的涂乾俊。他手里拿着另一把伞,笑容依旧温和:“看你没带伞,这个给你用吧。我家离得近,跑回去就行。”
他的善意如同这春雨,及时却并不灼人。
梅韵涵看着递到面前的伞,犹豫了。接受,会不会让某个暗中注视的人更加误解?不接受,难道要冒着雨生病,或者在这里傻等?
就在她踌躇的瞬间,一个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不用。”
龙斯誉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握着一把深蓝色的雨伞。他没有看涂乾俊,目光直直地落在梅韵涵身上,带着一种近乎霸道的沉郁。
他上前一步,几乎是隔开了梅韵涵与涂乾俊,将自己的伞塞进了梅韵涵手里,触感冰凉。然后,他看也没看那把被拒绝的黑伞,对着涂乾俊,用一种极其平淡却疏离至极的语气说:
“不劳费心。我送她。”
这话不像感谢,更像是一种宣告,一种所有权的划分。
涂乾俊脸上的笑容顿了顿,但良好的教养让他没有失态。他看了看龙斯誉,又看了看低着头、紧紧握着那把深蓝色雨伞、指节发白的梅韵涵,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点了点头,没再多言,撑开自己的伞,步入了雨幕之中。
屋檐下,只剩下梅韵涵和龙斯誉。
雨声淅沥,气氛却比雨水更冷。
梅韵涵握着伞柄,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冰凉的。她抬起头,看向龙斯誉,胸口剧烈起伏着,所有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几乎要冲破堤坝。
“龙斯誉,”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你究竟想怎么样?”
龙斯誉垂眸看着她,雨水打湿了他的肩头,几缕黑发贴在额前,让他冷硬的轮廓莫名透出一丝狼狈。他的嘴唇动了动,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有固执,有不悦,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害怕失去的慌乱。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解释。
只是沉声重复了一遍,带着一种固执的、不容反驳的坚定:
“走吧,我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