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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斯誉看了她几秒,最终妥协般地叹了口气,走向走廊另一头的家属休息区。那里有几张简陋的沙发。
“在这里等一会儿。”他让她坐在一张相对干净的沙发上,自己则转身离开。
几分钟后,他回来了,手里多了一条灰色的羊绒薄毯,看起来崭新而昂贵,不像是医院的东西。
“盖上。”他将毯子递给她,语气依旧带着命令式的生硬,但动作却小心翼翼。
“你从哪里……”
“买的。”他简短地回答,在她身边的沙发坐下,中间隔着一个礼貌又疏离的距离。他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倦意。“医院的被子不干净。”
梅韵涵握着柔软温暖的毯子,上面还残留着他指尖淡淡的、清冽的气息。她看着他一动不动的侧影,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他看起来比平时脆弱了许多。
她悄悄将毯子展开,挪近一些,将一半轻轻盖在了他的腿上。
龙斯誉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却没有睁开眼,也没有推开。
休息区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和头顶灯管发出的微弱电流声。梅韵涵裹着温暖的毯子,闻着身边少年身上传来的、混合着消毒水味的清冷气息,连日来的担忧和疲惫渐渐涌上,眼皮越来越沉。
在她意识模糊,即将坠入梦乡的前一刻,她感觉到一个温热的重量轻轻落在了她的头顶,短暂地停留了片刻,带着一种笨拙的、小心翼翼的温柔。
那触感转瞬即逝,快得让她以为是幻觉。
但她仿佛听到了心底冰层彻底碎裂的清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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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韵涵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完全躺倒在了沙发上,身上盖着那条灰色的羊绒毯,而原本应该盖在龙斯誉那一半,也严严实实地裹在了她身上。
龙斯誉不在身边。
她猛地坐起身,毯子滑落,清晨的寒意让她打了个哆嗦。转头望去,只见他站在休息室的窗边,背对着她,正在低声讲电话。
“……嗯,稳定了……不用过来……我知道……”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耐烦。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背影,肩线似乎比昨天更加清晰瘦削。
仿佛察觉到她的视线,龙斯誉挂断电话,转过身来。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清明和冷静,仿佛昨夜那个在走廊里流露出脆弱一面的少年只是她的错觉。
“醒了?”他走过来,将手里拿着的一瓶热豆浆和一份三明治递给她,“吃完我送你回去换衣服上学。”
“爷爷呢?”梅韵涵接过早餐,温度恰到好处。
“醒了,精神不错,护士刚查完房。”他的语气平淡,但梅韵涵敏锐地捕捉到他眉宇间一丝放松的痕迹。
去医院的路上,两人依旧沉默,但气氛却与以往不同。那种紧绷的、带着试探和对抗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心照不宣的平静。
在医院门口,他们遇到了提着保温盒的龙母。
龙母看到他们并肩走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换上得体的微笑:“斯誉,韵涵,这么早?”
龙斯誉脸上的柔和瞬间褪去,变得面无表情。“您怎么又来了?”
“给你和爷爷送点早餐。”龙母晃了晃手中的保温盒,目光落在梅韵涵身上,“韵涵也一起吃点?”
“不用了,阿姨,”梅韵涵礼貌地拒绝,“我吃过了。”
龙斯誉直接绕过母亲,径直走向病房大楼。梅韵涵尴尬地对龙母点了点头,快步跟上他。
走进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龙斯誉盯着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忽然开口:“不用在意她。”
梅韵涵轻轻“嗯”了一声。
“她做的任何事,都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