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吃饭老是恶心,闻见油腥味儿就皱眉,还老想吃口酸的……你呀你!”
如同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响!
麻松山整个人都僵住了,扶着董良红胳膊的手下意识地收紧,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着妻子那羞涩躲闪的眼神,又看看母亲那笃定而欣慰的笑容。
俩月没……没来月事?恶心?想吃酸的?
这几个关键词如同一个个鼓槌,重重地敲击在麻松山的心上。他虽然不是医生,但这点最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再加上母亲那过来人笃定的眼神……
一个巨大无比的、带着强烈冲击力的惊喜,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思维!巨大的轰鸣声在他脑海中回荡,让他一时间失去了所有的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董良红,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孩子?
良红……有了?
我……我要当爹了?!
这个念头如同破土而出的春芽,带着无法形容的生机与力量,瞬间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绪。前世孤苦伶仃、孑然一身的凄凉;重生归来后,与良红相知相守、组建家庭的温暖;对未来的种种期盼与筹划……所有的情感在这一刻交织、碰撞,最终汇聚成一股滚烫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狂喜洪流!
“真……真的?”他的声音干涩而颤抖,带着一种近乎小心翼翼的求证,目光紧紧锁定董良红。
董良红被他那灼热的目光看得更加羞涩,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口,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嗯”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麻松山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眼前甚至有些发花。他猛地深吸一口气,仿佛这样才能稳住那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他不再犹豫,也顾不得母亲还在旁边,手臂一用力,近乎笨拙地将董良红打横抱了起来!
“啊!”董良红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你……你干啥!快放我下来!”她又羞又急,捶打着他的肩膀,但那力道轻得像是在挠痒痒。
麻松山却不理会,抱着她,像捧着世间最珍贵的瓷器,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地走向里屋的炕沿。他的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仿佛生怕一丝震动都会惊扰到什么。他将董良红轻轻放在铺着厚实褥子的炕上,拉过棉被仔细给她盖好,然后蹲在炕沿前,仰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董良红从未见过的、混合着极度喜悦、不知所措和深沉爱意的光芒。
“啥……啥时候的事?咋不早告诉我?”他握着她的手,声音依旧带着颤音。
“也……也不确定,就是觉得……觉得像。”董良红看着他这副傻乎乎的样子,心里的那点羞涩和不安渐渐被一股暖流取代,声音也柔和了许多,“本来想等确定了再……再跟你说。”
“肯定是了!娘都说像了!”麻松山语气笃定,仿佛母亲的话就是金科玉律。他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肚子,又有些不敢,那只布满老茧、能稳握猎枪、能搏杀巨熊的大手,此刻竟在空中微微颤抖,最终只是极其轻柔地、隔着棉被,虚虚地覆在她的小腹上。
那里,似乎还平坦如常,但在他此刻的感受里,却仿佛能感受到一个微弱而坚韧的生命正在悄然孕育。一种奇异而强大的连接感,从掌心传来,让他浑身都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想要守护一切的力量。
“难受不?想吃啥?我明天就去公社买!酸的?还是辣的?听说酸儿辣女……”他语无伦次地问着,平日里在队里指挥若定、沉稳如山的气势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初为人父的男人的笨拙与激动。
看着他这副模样,董良红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角却有些湿润。“这才哪到哪,就是有时候有点恶心,别的都好。”她轻声说,“你别瞎忙活,让外人笑话。”
“笑话啥?我疼我自个儿媳妇,盼我自个儿孩子,天经地义!”麻松山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地说道。
李秋兰站在外屋,听着里屋儿子那傻气十足却又真情流露的话语,看着灶膛里跳跃的火苗,脸上露出了欣慰而满足的笑容。麻家有后,这是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