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能力几乎为零!这次是侥幸,下次呢?”
他的目光扫过在座的副县长和指挥部成员,最后落在常务副县长李国华身上:“国华同志,财政再困难,这次也必须挤出硬骨头!北部山区几个卫生院的标准化改造、急救设备配备、医护力量培训,必须立刻纳入应急预算!不能再等了!”
李国华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浮沫,脸上带着惯常的、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张县长说得对,教训深刻啊。财政压力是大,但该花的钱,勒紧裤腰带也得花。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看似随意地瞥了路远一眼,“这次事件也提醒我们,工作方法很重要啊。风险意识要时刻绷紧。像这次,路副县长和林副处长深入核心疫区,精神可嘉,但个人防护和后续的隔离流程,是不是可以做得更规范、更稳妥一点?毕竟,领导干部的安全,也是宝贵的国家财富嘛。”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看似关心,却字字诛心。直接将路远和林静置于“风险意识不足”、“操作可能不规范”的阴影下,巧妙地呼应了那份正在市纪委发酵的匿名举报。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路远脸上,带着更深的探究。
路远放在膝盖上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指关节微微弯曲。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迎向李国华,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安静的会议室里:“谢谢李县长关心。黑石乡的情况特殊,道路中断,疫情突发,时间就是生命。当时的选择,是唯一能争取时间挽救生命的选择。指挥部下达就地隔离的命令,我和林静以及其他同志,是完全理解并严格执行的。所有操作,都是在当时极端条件下,严格按照防疫手册和指挥部远程指导进行的。我们问心无愧。”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座的常委,语气沉稳而坚定:“至于李县长提到的规范问题,我完全赞同。这次的经验和教训,我会尽快形成书面报告,提交县委县政府会和指挥部,供后续完善预案参考。当务之急,是如何举一反三,真正补上北部山区公共卫生这块短板,避免类似险情再次发生。” 他巧妙地将话题拉回正轨,避开了李国华暗藏的锋芒,同时表明了自己坦荡的态度。
张为民适时接过话头:“路远同志说得对!亡羊补牢,未为迟也!具体方案,由卫健局牵头,路远同志负责,一周内拿出详细计划,上会讨论!散会!”
众人陆续起身离场。路远收拾着桌上的笔记本,动作沉稳。他能感受到背后几道目光,如同芒刺。李国华走过他身边时,脚步似乎微微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随即恢复常态,端着茶杯走了出去。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而富有节奏的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一个穿着米白色修身西装套裙、身姿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会议室门口,恰好与准备离开的路远打了个照面。
是县委宣传部长柳晴。她看起来三十出头,妆容精致得体,栗色的长卷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眉眼间带着一股干练和书卷气糅合的特殊韵味。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夹,显然是来找张为民商讨工作的。
“张县长,关于抗疫先进事迹宣传报道的方案初稿……” 柳晴的声音清亮悦耳,目光却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路远身上。她的眼神在路远脸上停留了一瞬,掠过他额角的伤疤和眉宇间尚未散尽的疲惫,眼底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有关切,有探究,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成熟女性的敏锐直觉。
“哦,柳部长啊,进来吧。” 张为民在座位上应道。
路远对柳晴礼节性地点了点头:“柳部长好。” 声音平淡无波,目光并无过多停留,侧身让开通道。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柳晴身上一股淡雅却辨识度极高的香水味(像是某种冷冽的木质花香调)若有似无地飘入路远的鼻腔。这味道,与他记忆中隔离点那简陋房间里弥漫的消毒水、煤烟,以及林静身上那种干净、自然的淡雅体香(混合着退烧药和汗水的气息)形成了极其鲜明、甚至有些突兀的对比。
路远的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