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受伤的幼兽,发出无声的、却比任何嚎哭都令人心碎的悲鸣。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这样哭过了。
上一次或许还是小时候被那个恐怖娃娃吓得睡不着,却又找不到父母的时候。
但那种恐惧,远不及此刻心碎的万分之一。
白厄完全愣住了。
他眼看着墨徊的情绪刚刚似乎有缓和的趋势,甚至因为自己的话而流露出了一丝动摇和希望,怎么突然之间……就彻底崩溃了?
那无声的痛哭,那剧烈颤抖的单薄肩膀,那仿佛承载了无尽悲伤的蜷缩姿态……像一把钝刀,狠狠割磨着白厄的心脏。
他慌了神,彻底慌了。
他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了墨徊最深的伤痛,让他反应如此剧烈。
他只能凭借本能,急切地靠过去,伸出手,想要将那个哭得浑身发抖的人揽入怀中。
“小墨?小墨你怎么了?别哭……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慌乱和心疼,那些刚才还坚定无比的承诺,在墨徊的眼泪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墨徊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回应,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哭得几乎喘不上气。
白厄只能笨拙地、一遍遍地轻拍着他的后背,用指腹抹去他不断涌出的泪水,尽管那些泪水很快又湿了新的脸颊。
“别怕……别怕……”
白厄的声音低哑,带着一种无措的温柔,“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他试图将墨徊抱得更紧一些,用体温去温暖那具因为哭泣而微微发凉的身体。
“你看,”白厄继续说着,语气急切地试图找回刚才那个充满希望的话题,仿佛那样就能止住墨徊的眼泪。
“既然我有办法莫名其妙地变成娃娃来到你这边,那我们一定能找到原因,找到那个方法!”
“我们可以一起研究你爸爸带回来的那些奇怪的东西,或者问问你妈妈?总会有线索的!”
大不了他去再烦那刻夏老师来一遍炼金术。
他甚至开始肯定墨徊的价值,试图给他信心:“而且,小墨,你一点也不普通!你的学习能力那么强,傩舞跳得那么好,画画那么厉害,还能和那些奇怪的植物和平共处……”
“你身上一定有着自己都没发现的力量!”
“所以,为什么要害怕未来呢?”
“我们一起面对,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他低下头,用脸颊轻轻蹭着墨徊湿漉漉的头发,声音里带着近乎恳求的意味。
“让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感受到怀中人剧烈的颤抖似乎稍微平息了一点,但哽咽依旧,白厄趁热打铁,再次提到了那个小小的信物。
“等我回去,我一定会把你送我的小吧唧,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这样,无论我在哪里,都算是有你陪着我,而你……也知道有一个我,带着你的心意,在另一个世界努力着。”
最后,他无比郑重地,再次许下那个他坚信不疑的誓言,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忘记你。”
“墨徊。”
“哪怕……哪怕真的因为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我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他的声音变得无比坚定,甚至带着一种决绝,“我也一定会拼命的、用尽一切办法去想起你。”
“你是我最重要的记忆,我绝不会弄丢。”
他捧起墨徊哭得通红、满是泪痕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
冰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和深深的柔情。
“所以,”白厄用指尖极轻地拂去墨徘眼角的泪,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哄骗,又像是在注入力量,“更相信自己一点,好吗?”
“相信我一点,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