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脸上都露出了深切的忧虑。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力量失控?某种诡异的仪式后遗症?还是……某种未知的伤害?
丹恒站在床边,目光一直锁定在墨徊身上。
他之前感知到的“餍足”感并未消失,反而更加清晰。
那并非受伤后的虚弱,而是一种能量饱和后近乎慵懒的满足状态,如同吃饱喝足的猛兽在阳光下打盹。
这种状态与周围的环境形成了极其诡异的反差。
他清冷的声音打破了部分沉默,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等他醒来,必须问清楚。”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
“我就知道他突然主动提出要表演什么傩戏,还搞出那么大阵仗,绝对有问题!”
“这恐怕不只是表演,更像是一种……力量的释放或者……进食的仪式?”
他用了“仪式”这个词,目光再次落在地上那些奇特的碎片上。
“问题是他什么时候醒啊!!”
希儿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看着墨徊那雷打不动的睡姿,“看他这架势,睡到明天都有可能!咱们就这么干等着?守着这一屋子……呃,艺术品?”
她指了指地上的狼藉和血污。
一直靠在门框上,抱着手臂沉默观察的桑博,脸上的玩味表情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他那双总是带着狡黠光芒的眼睛,此刻死死地盯着沉睡的墨徊,眉头越皱越紧,仿佛在感知着什么极其不对劲的东西。
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近乎呢喃的困惑。
“呃……我说……”
他顿了顿,似乎在确认自己的感知,又像犹豫着该不该开口。
“墨老板身上……这欢愉的气息……是不是太浓了点?浓得……都快溢出来了……”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第二块巨石。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桑博身上。
桑博感受到了众人的注视,他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语气带着点自嘲,却又无比认真。
“我好歹也是个在欢愉这条道上走了不少年头的人啊……虽然比不上墨老板家大业大,但这股味儿……这纯度……”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墨徊。
“我要说感受不出来,那可就真是在各位面前丢大脸了。”
“欢愉的气息?溢出来?”瓦尔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骤然变得无比锐利,仿佛捕捉到了最关键的一环。
房间里的欢愉气息确实浓度有点高——一开始他们还只当是墨徊傩戏过后的残留力量。
他结合桑博的话、丹恒的“餍足”感知、地上的面具碎片、来源不明的血泊、以及墨徊此刻异常“香甜”的沉睡状态……
一个极其大胆、却又在逻辑上似乎能解释眼前一切荒诞的猜想,瞬间在他脑海中成型。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缓缓开口。
“嘶……这情况……很有可能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列车组的成员,姬子、三月七、星、丹恒都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脸色变得更加复杂。
瓦尔特继续道,一字一顿:“……墨徊的父亲,那位……欢愉的星神,阿哈……祂来过这里。”
轰——!!!
这句话的威力,比虎克的尖叫、比满地的鲜血加起来还要巨大百倍。
如同在众人头顶引爆了一颗精神炸弹。
除了星穹列车的成员以及桑博,其他人——布洛妮娅、杰帕德、可可利亚、希儿、佩拉、希露瓦、娜塔莎,甚至包括躲在克拉拉身后、小脸依旧煞白的虎克——
全都瞬间石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