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的妥协。
丹恒紧握手指也微微放松。
也许,就像他说的,“时机未到”?
也许,这种内在的梳理,本身就是他稳定状态的关键?
强行追问,反而可能打破这脆弱的平衡。
桑博抱着手臂靠在墙边,看着墨徊摇头晃脑哼小调的样子,咂了咂嘴,忍不住吐槽道。
“墨老板,你这身欢愉味儿……也太闹腾了点吧!隔着八丈远都能感觉到那股子……嗯,不安分!你这是要把整个贝洛伯格都变成你的游乐场吗?”
他作为欢愉命途的践行者,对墨徊身上那股比平时更加活跃、更加“有存在感”的欢愉气息感受最为直观。
墨徊的哼唱被打断。
他抬起头,看向桑博,深棕色的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深邃或神秘,又恢复了那种带着点孩子气的、纯粹的……茫然?
他摊了摊手,语气无比自然,甚至带着点小委屈。
“我现在……就只想玩,只想吃啊……”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虽然刚刚被丹恒强制叫停,但脸上依旧写满了对食物的渴望。
“莫名其妙地……就感觉特别特别欢快!也……特别特别的饿!”
这坦诚又诡异的回答,让众人刚刚稍微放松的心情又提了起来。
只想玩?只想吃?欢快?饥饿?这听起来像是某种……纯粹本能驱动下的状态?
结合他之前那恐怖的食量和诡异的哼唱,一种不祥的预感再次浮上心头——这种“平和”期,到底能持续多久?下一次“闹腾”或者“饥饿”发作,又会是什么样子?
就在众人心情复杂、餐厅气氛再次变得有些凝滞时。
一直沉浸在哼唱和饥饿感中的墨徊,突然毫无预兆地停下了所有动作。
他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深棕色的眼眸望向虚空中的某一点,眼神失去了焦距,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某种遥远的、只有他能感知的景象。
一片寂静中,他嘴唇微动,一句低语如同冰冷的溪流,悄无声息地滑落,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我不害人……”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近乎陈述事实的平淡。
紧接着,那平淡中陡然注入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冰冷?
或者说,是一种洞悉世情后的悲凉?
“……可人总害我啊。”
说完这句话,他仿佛只是完成了一句无关紧要的旁白,深棕色的眼眸重新聚焦,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带着点茫然和渴望食物的表情。他
拿起那半块被他捻得快碎掉的饼干,看了看,似乎觉得没意思,又放下了,然后继续旁若无人地、断断续续地哼起了他那欢快又诡异的小调。
“……”
餐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听愣了,如同被一道无形的冰锥刺穿了心脏。
我不害人……可人总害我啊?
什么意思?
无头无脑!
突如其来!
这冰冷平淡又带着悲凉的一句话,像是一把淬了毒的钥匙,瞬间打开了无数恐怖的猜想之门!
是在诉说过去的伤痛?
是在预示未来的危机?
还是……
他体内那正在被梳理的、属于“鬼”或“神”的力量碎片带来的混乱记忆?
又或者……是昨夜阿哈那场“喂食”留下的、某种来自星神的、充满恶趣味的“启示”?
没有人知道答案。
所有人看着那个重新沉浸在自己小调世界里、仿佛刚才那句惊悚低语并非出自他口的青年,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贝洛伯格温暖的餐厅,此刻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充满未知危险的谜团中心。
而墨徊,就是那个坐在谜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