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将古老的秘密藏于鳞片之下。
然后,他重新站起,从书架上取下书籍,目光落在泛黄的纸页上,仿佛刚才那场内心的风暴从未发生。
只是,那份守护的决心,已然如同列车的轨道般,向前无限延伸,坚定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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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一声,三月七把自己摔进了观景车厢最软和的那个沙发里,怀里紧紧搂着她那个墨徊画出来粉蓝色的抱枕,力道大得几乎要把抱枕勒变形。
她刚刚从智库里溜出来——比墨徊和星还溜得早。
脑子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五颜六色但又乱七八糟的毛线,理不清,还扎得心里难受。
唉。
丹恒和墨徊在智库里面,星试图活跃气氛但好像没什么作用。
一个比一个沉默,气氛沉甸甸的,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只好找个借口跑出来了。
可现在,一个人待着,那些刚从记忆珠子里看到的画面,反而更加清晰地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那个小小的,黑色的,蜷缩在土坑里的身影。
三月七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揪了一下,有点疼,又有点酸涩。
她见过墨徊很多样子——
安静画画时带着书卷气的样子,和星一起搞“行为艺术”时眼睛亮晶晶、笑得像个找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的样子……
甚至是他偶尔盯着人看时,那种让她心里毛毛的、觉得自己像块小蛋糕的样子……
可她从来没想过,墨徊……墨徊曾经是那样一个,小小的,无助的,会被坏人欺负、被活埋的孩子。
“活埋……”三月七小声地、几乎是气音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感觉喉咙发紧。
光是想象一下那种黑暗、窒息、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感觉,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把怀里的抱枕搂得更紧了。
这比她在冰里醒来,什么都不记得的感觉,还要可怕一千倍,一万倍!
然后,是那个孩子从泥土里爬出来的样子。
……挣扎着,满身污泥,像一株顽强又狼狈地从废墟里钻出来的黑色植物。
“他那时候……该有多疼啊……”
三月七喃喃自语,粉蓝色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汽,不是要哭,就是一种涨涨的、难受的感觉。
像是吃了特别酸涩的水果,果汁顺着味觉一路流淌过神经。
她看着现在这个会笑会闹、偶尔还会用尾巴尖得意地晃来晃去的墨徊,简直无法把两者联系起来。
那么深的伤害,他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那些可怕的经历,真的能过去吗?
它们是不是就像看不见的伤疤,一直一直藏在墨徊心里,只是他从来不说?
担心。
好担心。
这种情绪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
她担心墨徊的心理状态。
平时那些“抽象”和“乐子人”的行为,是不是他保护自己的方式?
就像她自己,用拍照、用活泼开朗来填补记忆的空洞一样?
他看起来好像没事人一样,可心底里,是不是还藏着那个在黑暗里瑟瑟发抖的小孩子?
她更担心墨徊的精神。那种从泥土里爬出来的经历,肯定会改变一个人吧?
会不会……留下什么很严重的问题?
比如,特别没有安全感?
特别害怕被抛弃?
或者……她想起墨徊偶尔那双让她觉得像小蛋糕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
那会不会也和这个有关?
“哎呀,咱别自己吓自己了!”
三月七用力摇了摇头,想把那些过于黑暗的猜想甩出去。
可是,担忧的种子已经种下了。
这份担忧,不知不觉就蔓延到了自己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