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的世界没有真正的死亡!它恰恰是一个绝佳的、安全的试炼场!”
“一个让灵魂在跌倒中学会站起,在挨打中学会反击的成长摇篮!”
他站起身,走到舷窗前,指着外面浩瀚的星河,声音轻飘飘的。
“看过我那些记忆的你,拉帝奥教授,难道不比任何人更明白——真正的成长,往往诞生于最深的黑暗和痛苦之中?”
“那些被活埋的窒息,啃食面具的疯狂,化身恶鬼的绝望……正是这些‘痛苦’,才锻造了现在的我!”
拉帝奥下意识攥紧了手。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炬,直视拉帝奥。
“而且,我相信,睿智如您,内心也一定认同这样一句话——”
“唯有跌倒了,才可能真正学会站起!唯有挨打了,才有机会学会反击!”
就像游戏里拉帝奥的那句话一样。
“没有经历过风雨的温室花朵,如何面对真正的宇宙风暴?”
拉帝奥沉默了。
他那张石膏脸在星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冷硬。
墨徊的话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撬开了他内心深处某个被层层理性和批判包裹的角落。
他想起了自己求知的路上无数次跌倒又爬起,想起了面对学术壁垒时的挫败与坚持,想起了那些被他用“庸人”标签鄙夷过、却可能在平凡生活中坚韧前行的人们。
墨徊看着拉帝奥沉默的反应,知道自己的话击中了要害。
他脸上重新绽放出那种带着点狡黠和纯粹热情的笑容,之前的严肃荡然无存。
他像只猫一样,轻盈地跳回沙发,甚至就势在拉帝奥旁边的位置打了个滚,然后侧过身,用那双亮晶晶的红眼睛看着教授。
“再说了!”他语气轻松,带着点恶作剧般的促狭,“这难道不绝佳的观察样本吗,教授?”
“在可控的、安全的梦境环境下,观察人类在压力、合作、竞争中的行为模式、决策逻辑、情绪变化……”
“这可是活生生的、动态的实验室!比任何书本和理论数据都直观!”
“您难道……就一点都不心动?”
他一边说,那条黑尖尾巴一边无意识地、带着点撒娇意味地轻轻拍了拍拉帝奥放在扶手上的手臂,动作自然得像是在安抚一个闹别扭的朋友。
“其实啊,”墨徊的声音放得更轻快,带点孩子气的坦诚,“我就是想拉你一起玩而已!”
“这么有意思的东西,一个人搞多没劲!还可以叫上星、丹恒、砂金他们一起!”
“咱们组个队,去玩最高难度的生存挑战或者竞技对抗!保证刺激!”
他坐起身,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宇宙的可能性,尾巴兴奋地高高翘起。
“让我们抛开那些沉重的哲学命题,暂时放下真理的手术刀,为自己打开一个全新的、充满无限可能的视野吧!!”
“去攀登——”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冲着拉帝奥眨了眨眼,笑容灿烂得晃眼,“——游戏里的思想高峰吧!!”
车厢里再次陷入安静。
拉帝奥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被那条灵活尾巴轻轻拍打过的地方,又抬眼看了看墨徊那张充满纯粹热情、像个发现了新玩具的大孩子般的脸。
他那张万年不变的石膏头上,似乎终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可以称之为“无奈”的松动——到底怎么看出来的。
半晌,拉帝奥才缓缓地、用一种混合着嫌弃、纵容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被说服了”的复杂语气,低声说道。
“所以说……”
“你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吧。”
“就知道玩。”
虽然依旧是批评的句式,但那语气里却没了之前的冰冷和批判,反而像是长辈看着自家精力旺盛、想法天马行空的晚辈,带着点无可奈何的宠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