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狐族古老的祝祷歌。
镜流在“寂然斋”后院停留了整整三天。第四日清晨,她将冰符按进石桌的裂缝。寒霜顺着当年酒渍画出的星图蔓延,最终在黑洞坐标的位置开出一簇冰雕的桂花——每片花瓣都封印着星槎爆炸时的光尘。
最奇的当属应星。他在工造司废墟里翻找锻造资料时,被块灼热的金属烫了手。那竟是白珩星槎的导航核心,内部重新凝结出完整的航行日志。当他把核心接入新建的金人控制系统,所有金人的眼灯都泛起狐火般的暖光。
星历7380年元夕,幸存的仙舟人看见无数金人捧着桂花灯飞向星海。灯光汇成的河流尽头,有个狐尾少女的虚影正抛接着半块杏仁酥,转身跳进尚未平息的时空涟漪。
景元摩挲着狐毛笔在军报上批注:阵亡人员名单永远空着一行。
丹枫的龙角新缠了缀着星槎残片的银链。
镜流的剑鞘上多了道蜜糖色的镶边。
而“寂然斋”的橱柜深处,青瓷罐里的桂花蜜永远保持着恒定的涟漪。
丹枫撞开店门时,檐角风铃碎了三串。他龙尾扫翻两筐杏仁酥,攥住你袖口的指节泛出青鳞。桂花蜜的甜香与龙涎酒气在黑暗中缠斗,你看着他金瞳里破碎的星轨,任由他把你抵在橱柜前。
“她说...”酒液顺着他下颌滴进你衣领,“说好要尝新酿...”
橱柜里的龙鳞突然发出悲鸣,青瓷罐自主震颤着浮空。你伸手想扶他,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那些压抑百年的龙尊威压混着酒意,在你们之间凝出冰霜与火焰交织的漩涡。
“都知道是不是?”他低笑时露出尖牙,“都知道她留了后手...”
你沉默地任他扯松发簪,应星送你的流云簪尖正指向他心口。那里有道新鲜的疤痕,形状与白珩塞进龙鳞的杏仁酥别无二致。
醉了的龙尊突然俯身咬住你肩头。不是调情,是困兽的撕咬,痛楚中带着建木根系疯长的灼热。你抬手抚过他绷紧的龙角,指尖触到湿痕——他在哭。骄傲的持明龙尊把呜咽碾碎在齿间,唯有缠住你腰身的龙尾泄露了颤抖。
“赔我。”他醉醺醺地去够橱柜里的青瓷罐,龙尾却把蜜罐扫向夜空。罐身在月光中碎裂,流出的桂花蜜竟在空中拼出狐尾的轮廓,轻轻环住他剧烈起伏的脊背。
次日清晨,你在他散落的墨发间拾到半片星槎残片。而丹枫醒来时,发现心口的疤痕开出了桂花形状的烙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