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得后颈发麻。
回到家时,天已经快亮了。陈师傅把车停在楼下,坐在车里缓了半个多小时,才敢上楼。他脱衣服时,发现内兜的黄纸符已经碎成了渣,飘落在地上,像一捧灰烬。
第二天中午,陈师傅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开门一看,是两个穿警服的人,问他昨晚是不是拉过一个去乱葬岗的乘客。“我们在乱葬岗发现一具刚下葬三天的尸体,身上的寿衣,跟你描述的一模一样。”
陈师傅跟着警察去了城郊。乱葬岗在一片老坟地旁边,新土堆成的坟前,还放着没烧完的香烛。警察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件青黑色的寿衣,银色的寿桃在太阳底下,还是泛着冷光。尸体的脸,跟昨晚那个男人的脸,分毫不差。
“这尸体…… 昨晚有人看到他从坟里爬出来了。” 旁边的村支书哆哆嗦嗦地说,“我们早上来填土,发现坟被扒开了,尸体不见了,直到刚才才在路边找到。”
陈师傅听完,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他回家后就发了高烧,躺在床上说胡话,总喊着 “寿衣”“脖子”。烧了三天三夜,才慢慢退下去。病好后,他把出租车卖了,再也没去过火车站广场。
后来枣庄的出租车司机圈里,都传着陈师傅的事儿。有人说,那是死者还有心愿没了,借他的车回了趟家;也有人说,是乱葬岗的阴气太重,把死者的魂魄勾了出来。李师傅每次跑夜车经过城郊,都会特意多按几声喇叭,路过陈师傅以前常停的公交站台,总觉得能看到个穿青黑寿衣的影子,站在路灯底下,像是在等车。
再后来,陈师傅搬去了儿子所在的城市。有人问他那晚到底看到了什么,他总是摇摇头,不说一句话。只是每次看到穿深色衣服的人,他都会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眼神里的恐惧,好几年都没散去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