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洞内的空间比想象中狭窄,两侧的岩壁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岩石的缝隙滴落下来,滴答、滴答的声音在洞内回荡,形成诡异的回响,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心上。
我伸手扶了一把岩壁,触手之处冰凉粗糙,厚厚的青苔滑腻腻的,像是覆盖着一层腐烂的皮肤,让人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老周的声音压低了许多:别碰岩壁,有些地方有钟乳石,一碰就掉,砸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赶紧收回手,目光紧盯着脚下。地面凹凸不平,布满了碎石和泥泞,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踩空掉进未知的缝隙。
往前走了约二十米,山洞突然变得宽敞起来,高度升至三米有余,宽度也能容纳三四人并行,但压抑感却愈发强烈。与其他山洞不同,这里的地势明显向下倾斜,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深入地下深渊。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四周,岩壁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划痕,有的像是指甲抓挠的痕迹,有的则像是利器砍击的印记,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老周突然停住脚步,用手电筒照向地面:看这个。光柱下,一块暗红色的印记嵌在岩石上,形状像是人的手掌,虽然历经多年,颜色依旧清晰可辨。这是血渍,渗进石头里了,老周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老辈人说,这是当年人质留下的。
黑暗中,我的听觉变得异常敏锐。除了自己的呼吸声、脚步声和滴水声,还能听到远处传来隐约的水声,像是暗河在流动。突然,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声,我吓得浑身一僵,手电筒的光柱瞬间扫了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别慌,可能是老鼠或者蝙蝠,老周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手心也满是冷汗,这洞深处有暗河,常年有水,吸引了不少小动物。话虽如此,我却总觉得那声音不像是小动物发出的,更像是某种东西在草丛中蠕动,那种不确定性让恐惧如藤蔓般缠绕住心脏,头皮一阵发麻,背上早已被冷汗湿透。
越往下走,温度越低,空气中的腐臭气息也愈发浓烈。手电筒的光线开始摇曳不定,电池似乎受到低温影响,亮度渐渐减弱。老周提议:再往前走一段就返程,电池撑不了多久了。我点头同意,此刻心中的恐惧已经盖过了好奇。就在这时,前方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像是石头滚落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微弱的回音。我们两人同时僵在原地,手电筒的光柱死死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气都不敢喘。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我们,让我浑身汗毛倒竖,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诡异的地方。
走,返程!老周低喝一声,转身就往回走。我紧随其后,脚步慌乱中差点摔倒,脑海里全是刚才的响声,生怕有什么东西从黑暗中追出来。等钻出洞口的那一刻,感受到阳光洒在身上的温暖,我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双腿发软地瘫坐在石头上,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疯狂跳动。老周也靠在岩壁上,拿出水壶喝了一口水,脸色苍白:这洞比我年轻时来的时候,更邪乎了。
下山后,我们径直去了村里的老支书家。老支书王德顺今年七十九岁,是村里年纪最大的老人,也是为数不多知道地牢洞历史的人。听说我们去了地牢洞,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凝重,他让老伴泡了壶热茶,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缓缓打开了话匣子。
那不是个洞,是个吃人的魔窟啊。老人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解放前,这石板沟一带是黑风寨土匪的地盘,寨主叫刘黑七,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那地牢洞,就是他们关押人质的地方,多少无辜百姓死在里头。
老人抿了口热茶,眼神飘向远处的山林,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景象。刘黑七手下有三十多个土匪,个个手里有枪,还有刀斧。他们不光抢钱财,还抓壮丁当土匪,抓妇女糟蹋,抓老人孩子索要赎金。要是赎金凑不齐,就把人关在地牢洞里,直到饿死、冻死,或者被蛇虫咬死。
据老人讲,地牢洞深处有一条暗河,河水是从山外的溪流渗进来的,常年冰冷刺骨。土匪们在暗河旁边铺了些干草,就把人质关在那里,手脚都用铁链锁住,只能蜷缩着身子。洞内潮湿得厉害,墙壁上不断滴水,人质的衣服从来都是湿的,冬天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