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当然攥在他的掌心。
路边松柏苍翠,秋天的浓寒绿墨,微微结冻着霜,如同他磋磨不化的心。少顷,秦明序闭了闭眼,开车驶离。
戚礼进病房的时候,宋漱华正在和苏琳打着视频说话,戚礼听见称呼走过去把脸露到屏幕里,笑盈盈叫了声舅妈。
“暮暮,刚才还说起你,你妈妈说你这些天几头跑忙坏了。”苏琳忍不住心疼孩子。
戚礼笑着说没关系,“要谢谢舅舅帮我们跑动手术的事。”
苏琳说:“那些都挺顺利的,医疗方面我们也没什么门路,都是你舅之前下属的刘科长帮忙。”
“这个刘科长是升到北京这边了吗?”戚礼问。宋漱华也想到了,拍拍她的手,轻声提醒:“应该好好谢谢人家。”
戚礼无声点头。
这些苏琳就不是很清楚了,“你得问你舅舅了。”
“好。”戚礼记下了这件事。
“宋泉离不开,等过几天我回岚城再去看你们。”一家三口分隔两地,苏琳也好久没见到宋相宜了。
电话挂断,戚礼进里间,护工刚好给抽完脑脊液的戚磊摁着腰椎止血。她坐到戚磊面朝着那侧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戚磊没什么反应地看了她一眼,倒是也没有把手抽开。
手术前一天,戚磊处在完全混沌的状态,戚礼来之前的早饭刚刚误砸了一个碗。
巨大的碎裂声让他暴躁,失去安全感,好不容易消停了些。医生赶紧过来取样,为了尽快给研究所留样又匆匆离开,戚礼张了两次口都不知道怎么问起明天的手术。
所有的注意事项她都已经烂熟于心了,可她心里没底,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面对大多数时间如入浓雾世界的戚磊,她的泪已经流干了,只剩疲倦和恐慌。
宋漱华一直没进来,戚礼知道她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她鼻子酸了酸,弯腰把头靠在了戚磊的枕头边,像小时候睡在爸妈中间一样温顺。
戚磊看着她,抬手拍了拍她的头。戚礼的眼泪顺着父亲粗糙的掌纹流,很小声地说:“爸,我爱你,你别忘了我,好不好?”
戚磊侧躺着,头蹭着惨白的枕头,点了点。
“真的吗?”戚礼哽咽,“你能记起我的名字吗?”
他动了动唇,眼神浑浊着,还是叫她暮暮。
戚礼难受地垂下了头,她甚至不知道他心中的暮暮是不是对应着她的脸。
下午吃过饭,戚礼和宋漱华在房间里和医生进行最后的术前沟通,重申流程与风险。护工按惯例带戚磊到楼下阳光最好的小花园走动。
戚磊极不喜欢被别人扶着,一般都是护工在身后一前一后寸步不离紧跟。他偶尔健步如飞,甚至两个年轻男人都跟不上。
护工很快察觉戚磊的脚下动势,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走过去拦住了过路一个年轻姑娘,带着一点怕被拒绝的畏缩,叫暮暮。好像他已经被拒绝了很多很多回,他眼中的女儿,若即若离,始终不肯认他。
姑娘被戚磊强壮的身体和急切的眼神吓到,连声说认错了认错了,匆匆摆脱着后退。护工赶紧上前,突然看到正前方抄兜站立的高大男人,脚步一顿,紧张叫道:“秦先生。”
秦明序用眼神示意他们往后退。
他上前,扣住戚磊的胳膊,用一种任谁都无法反抗的力气把他扯开。
轻而易举。
秦明序微妙地看了他一眼,曾经他把戚磊摁到墙上,他们的力气明明不相上下。
护工把人带到长椅上坐下,退到了一边。戚磊在阳光下的影子低垂着头,秦明序居高临下俯视他花白的头发,一棵树般如日中天。
“你作为父亲,保护不了她了。”他审判般下了罪诏。
戚磊毫无反应,秋风吹动他后脑勺几近全白的发,像枯悴的黄叶一般萧萧瑟瑟。秦明序站在他面前充满底气,随着这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