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进掌心,让他清醒了几分。
他用袖口仔细擦去刀身上的水珠,动作缓慢而认真,先擦刀刃,从刀尖到刀尾,连刀刃上的细小缺口都没放过;再擦刀柄,麻绳缝隙里的灰尘都被他一点点抠出来;最后还对着刀身哈了口气,用袖口擦了擦,直到刀身映出清晰的人影,才将刀递回白氓手中。
刀柄塞进白氓掌心时,苏言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手在微微颤抖,连指节都泛了白,那是担心,也是紧张,怕自己劝不动,更怕苏言真的出事。
白氓接过刀,立刻将刀别在腰间,刀柄朝外,保持着随时能抽出的姿势,像要随时护在苏言身前。
“我知道你们担心。”苏言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灵力般,穿透晨雾,清晰地落在两人耳中,“但你们不知道,我,当年是被苏家以‘修炼邪术、残害族人’的罪名赶出来的。”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按在自己的胸口,那里是识海的位置,能隐约感受到原主残魂的波动,“当年害我之时,我手里还紧紧攥着苏家的族牌,指节都嵌进了肉里,眼死死的睁着睛。我还记得第一次进入识海时,灵根树底下有个小木头人,那是我小时候做的,上面刻着‘复仇’两个字。现在那一幕幕还在我识海里晃悠,要是我不去苏家查清真相,解开执念,我也永远没法真正修行,就像识海里卡了块石头,以后再想突破境界,更是难如登天。”
苏言说这些话时,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白氓和白骠都沉默了,他们知道苏言的脾气,也知道复仇的事是苏言的心结,只是心里的担忧还是放不下。
“你这小子!就是太犟!”一道洪亮的声音突然从晨雾深处传来,打断了这份沉默。
旭东提着他那只刻着“醉心”二字的青铜酒葫芦,大步走了过来。
酒葫芦随着他的脚步晃荡,碰撞着腰间的羊脂玉佩,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像串不整齐的风铃。
他的青布道袍上沾着酒渍,那是昨晚喝多了洒的,连领口都没整理好,露出里面的白色内衬。
旭东走到苏言面前,伸手一把拽住苏言的布囊带子,酒气混着清晨的寒气,直直喷在苏言脸上,带着灵酒特有的醇香:“苏家那护山大阵,你知道是谁布的吗?是当年请了三位阳神修士联手布下的‘三才诛邪阵’,足足有三层!第一层‘聚灵阵’能抽走周围十里的灵气,让你连术法都放不出来;第二层‘困魔阵’能缠住修士的灵脉,让你灵力运转都困难,上次蓬莱阁的四长老就是不小心闯进去,灵脉被缠了三天,差点修为倒退;第三层‘诛邪阵’更狠,能直接击碎金丹!你一个刚入金丹期的修士,进去了连阵眼在哪儿都找不到,还想查真相?怕是连苏家的朱漆大门都没摸到,就被大阵给吞了!”
旭东越说越激动,手里的酒葫芦晃得更厉害,酒液都快从葫芦口溢出来了。
他是真的担心苏言,毕竟苏言是他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弟子,不仅天赋高,还重情义,他不想看着苏言白白送死。
旭东的话刚说完,另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又从弟子寮的方向传来。墨谷子怀里抱着一卷刚画好的阵图,快步跑了过来,阵图的边角被风吹得不停翻飞,他不得不腾出一只手,用块棱角分明的青石压住阵图的一角。
墨谷子的头发有些凌乱,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青黑——显然是为了画阵图,熬了一整夜没休息,连早饭都没顾上吃,嘴角还沾着点墨渍。
“还有这个!”墨谷子指着阵图上泛着墨香的符文,语气里满是急切,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指甲缝里还嵌着墨粉,“我连夜修改了‘护世阵’的图纸,你看这里——”
他指着阵图中央的一个复杂符文,符文由无数细小的线条组成,像一张网,“我加了‘三江灵脉引’,只要能凑齐三百斤玄铁、五十颗下品灵晶,再找三株百年以上的聚灵草,半个月就能把阵布好!这护世阵布好后,能抵御阳神修士的全力一击,就算蓬莱阁的长老们来偷袭,也能撑到我和旭东赶回来!你再等半个月,就半个月,等阵布好了再去京城,至少有个退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