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王子》作为王尔德的早期作品,很大程度上暴露了作家最本质的、纯粹的内心真实。——像是这样的解释,千代宁宁自然不能宣之于口。
假使舞会上有许多王尔德的替身,假使每一个替身都拥有让她感到熟悉的锚点,那么,她仍然会挑中名为“费列克斯·普林斯”的青年的。
Felix prince,这个名字本身就像是“快乐王子”的化身,巧合得过分。
更何况她本就认为王尔德该是金发碧眼——明亮、纯粹、通透、拒绝被世俗污染的天真执拗,还有因那通透和固执而注定缠身的孤独忧郁......这就是她心中对那“本真”的诠释。
尽管王尔德在创作《快乐王子》时已经有了成熟的唯美主义思想和笔触,但这个经久不衰的童话故事显然打破了他一贯“为艺术而艺术”的华丽外壳,直白地袒露了他对爱与牺牲的真诚信仰。
《快乐王子》并非圆满的童话,而是带有明显的孤独与悲伤色彩。这种悲伤却又十分纯真,清澈而柔软......
它虽有讽刺,却并不尖锐,也没有任何玩世不恭的伪装。——为何这不能是王尔德的真实呢?她早便发现这位作家拥有一颗体恤的心了......
美与善在世俗的风雨之下何其脆弱,名利一边让这坚守的理想变得形貌高大,一边却又带来更猛烈的暴风雨,在那暴风雨之下,他就像这世上唯一的真诚之人一样孤独......而犀利的锋芒和尖锐的讽刺就像是守护这脆弱不安的外壳,并势必随着世俗的成功而愈发坚硬......
并非是带刺的人,而是捧着易碎理想的顽童——王尔德身上似乎总有这样一种气质;而这种气质,在他那些忧郁浪漫又深刻的童话故事中,似乎早已被诠释完全了......
童话是她最初认识王尔德的载体。在见到费列克斯时,千代宁宁忘记了王尔德身上该有的一切乖张任性、高傲叛逆的标签,只觉得回到最初才是她该有的判断与选择。
她看向面前那双满是探究的蓝眼睛,缓缓开口:“费列克斯,我用我的红玫瑰交换你的鲜花怎样?我这下注意到了,你的玫瑰似乎不够鲜艳......”
“这可是奥西利亚玫瑰,比普通的红玫瑰珍贵的多.......”费列克斯下意识解释起来,他对鲜花可是很有研究的。
“但你总会想要一朵红玫瑰的。而且我的红玫瑰也并不普通。”千代宁宁秒回道,只因她刚刚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腹稿。
“?哪里不普通?”她金发碧眼的舞伴确实被吊起了胃口,费列克斯仔细瞧了瞧她耳畔的红玫瑰,疑惑道,“无论怎么看都只是花店里最常见的那种......”
“这不是普通的红玫瑰,而是《夜莺与玫瑰》故事里的红玫瑰。”
“我从未听过哪个故事与夜莺和红玫瑰有关......”
“你当然没听过啦......这个故事暂时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千代宁宁笑了笑,却并没有多作解释,而是直接便开始讲那个故事,言简意赅,不容拒绝,
“曾经有一只夜莺,用鲜血和生命为一位痴情的年轻人换来了一朵红玫瑰。”
费列克斯一听便知道,原来这是一则童话,童话总是会有些不讲逻辑的设定的,但他还是没忍住挑了根刺:“为什么偏偏是红玫瑰?而不是白玫瑰或是黄玫瑰?”
难道不是因为,她头上正好是一朵红玫瑰,于是她便将红玫瑰编进了故事里?毕竟她刚刚还说了,这故事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白玫瑰像大海泛起的泡沫,又像山顶的积雪;而黄玫瑰也同样美丽,我愿意将它比作琥珀宝座上人鱼的发色,比金色水仙花更加娇艳......”
费列克斯又“诗兴大发”地赞赏了那两种鲜花,自认为十分有理有据,“所以——为什么偏偏要是红玫瑰?”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白发少女略微偏过头,面具后翠绿的双眼像是斜睨了他一眼,费列克斯只觉得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