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他才站起身,脸上所有的痛楚和异常瞬间消失,又恢复了那种岩石般的冷硬。他走到门边,拧开反锁的插销。
钢板门猛地被推开。
陈国栋带着一身室外的寒气闯了进来,皱巴巴的警服外套敞着怀,露出里面同样皱巴巴的毛衣。他脸上带着熬夜过度的疲惫和显而易见的焦躁,眼下的青黑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重。
“妈的,外面那帮孙子说你刚干完活?又收拾谁了…”陈国栋的话戛然而止。
他刚踏进两步,一股远超外面寒冬的、足以让骨髓结冰的寒气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目光瞬间被吸引——秦战左手边那个冒着丝丝白色寒气的液氮罐,以及铁桌上一片醒目的、还在冒着白烟的霜冻区域!
更让他瞳孔骤缩的是秦战的动作——他正将左手从桌面上收回,塞进裤兜里。动作看似随意,但陈国栋那老刑侦的毒辣眼光,瞬间捕捉到了那惊鸿一瞥的瞬间!
那只手!那只刚从裤兜抽出来、似乎想掩饰什么的左手!
食指的位置,在昏暗的光线下,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晶莹的白色冰壳!冰壳之下,那根手指的颜色…那是一种完全不似活人的、死寂的灰白!像一截被冻僵了千年的石雕手指!
陈国栋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了一把,瞬间漏跳了一拍。一股寒意,比这房间里的液氮冷雾更刺骨,顺着他的脊椎猛地窜了上来!他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喉咙却像被冰碴子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死死盯着秦战插在裤兜里的左手,又猛地抬眼看向秦战墨镜后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液氮罐口残留的丝丝白气在无声扭动,还有那铁桌上,一片刺眼的、仍在散发着致命寒气的霜白印记。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坨,沉重得让人窒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