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
张伯行这头犟驴!别的本事没有,竟敢动用兵丁围困总督的府邸!
这哪里是请,分明是形同绑架挟持!
皇上早已下旨将二人革职待参,等候钦差张鹏翮南下重审,可他张伯行此刻如此妄为,是想把事情彻底闹大,弄得江南官场人人自危,不可收拾吗?
“糊涂!真是糊涂!”
李煦顿足骂道,不知是骂张伯行,还是骂噶礼。
“他张伯行不要前程,不顾大局,难道要拖着整个江南陪葬不成?!皇上此刻正在气头上,若闻此事,岂不更是雷霆震怒?!前次两人在衙门外撕打,已是颜面尽失,贻笑大方之举,今次巡抚围了总督府邸,蠢货!”
李煦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强自冷静一下心绪,对那师爷道:
“你速回府,好生看护噶制台,就说我即刻便到!让他千万稳住,莫再出什么差池!”
打发走师爷,李煦立刻更衣,也顾不得仪仗,只带了几个贴身长随,乘了一顶青呢小轿,急匆匆赶往噶礼府邸。
到得府前,果见巡抚标营兵丁盔明甲亮,将偌大个总督府邸住处围了个水泄不通,气氛肃杀。
领兵参将认得李煦,上前抱拳行礼,言语却是不卑不亢:
“李大人,末将奉巡抚之令,还请大人莫要为难。”
李煦面色阴沉,冷哼了一声:
“本官探视同僚,何来为难之意?让开!”
李煦毕竟是皇帝亲信织造,积威之下,那参将略一迟疑,还是侧身让开了道路。
府内早已乱成一团。
噶礼已被救醒,,瘫坐在太师椅上,面色死灰,眼神涣散,见了李煦,如同见了救星一般,挣扎着要起来:
“李······李兄!你可来了!张伯行他······他这是要造反啊!”
李煦伸手按住了噶礼,心中骂了一句窝囊废,可口头上却说:
“噶制台稍安勿躁!此事尚有转圜余地。”
李煦拿眼扫了一旁噤若寒蝉的幕僚家眷:“你们都下去!”
待众人退下,李煦方压低了声音对噶礼道:
“我的噶制台!此刻万万乱不得!张伯行此举虽属狂妄,但你若与他硬顶,或是再出什么意外,那才是授人以柄,坐实了罪名!如今钦差将至,一切当以稳住局面为上!”
噶礼哭丧着脸:
“可······可张伯行那个老匹夫派兵围府,形同囚禁,我这堂堂总督颜面何存?”
“颜面?”
李煦几乎被气笑:
“如今是计较颜面的时候吗?是保脑袋要紧!你且安心在府中歇息,外面的事,我来斡旋!”
安抚住噶礼,李煦片刻不停,又命轿夫转向巡抚张伯行住处。
巡抚衙门签押房内,张伯行依旧正襟危坐,面对风尘仆仆赶来的李煦,脸上并无多少意外之色,只轻声问道:
“李大人冒雨前来,不知有何见教?”
李煦压下心头火气,挤出一丝笑容:
“张抚台,你我同朝为官,皆是皇上钦点治理江南的臣子,有何话不能好好说?何至于······动刀兵围府,闹得如此剑拔弩张!传将出去,于朝廷体面有损,于你张抚台清誉亦是有碍啊!”
张伯行轻抬眼皮,双眼视若无睹:
“李大人此言差矣。噶礼身为两江总督,牵涉科场重案,本官奉旨查办,请其过衙厘清事实,何来动刀兵之说?至于围府乃是恐有宵小趁乱生事,护卫制台安全而已。”
“安全?”
李煦险些气结,强忍着道:
“张抚台!皇上明旨,你与噶制台皆是革职待参!等候钦差大人南下审理!在此期间,你无旨羁押、围困上官,已是逾矩!若噶制台在你护卫下再有闪失,你如何向皇上交待?如何向朝廷交代?”
李煦又走近两步,至张伯行近前,语气放缓,显得是推心置腹之状:
“张抚台,你的风骨,李某佩服!然做事需讲究方法,顾全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