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平这番话，句句诛心，字字如刀。
“你你你…” 阎埠贵指著陆少平，手指头抖得跟秋风里的落叶似的。
他嘴唇哆嗦著，脸色由紫转黑，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上不来下不去。
凭什么凭什么啊！
他阎埠贵好歹是个文化人，是管事大爷，现在一二大爷都没了，这位置舍他其谁
这帮人凭什么不服凭什么这么糟践他连陆少平这小畜生都敢这么当面羞辱他！
他阎埠贵兢兢业业，算计来算计去，不就是为了活得体面点吗不就是想被人高看一眼吗
好不容易等来机会了，怎么就成了这样
一股巨大的委屈、愤怒、羞耻、还有被戳穿老底的恐慌，像决堤的洪水，猛地衝垮了阎埠贵那点强撑的理智和自尊。
“噗！”
他一口老血没喷出来，眼前猛地一黑，天旋地转。
“呃…” 阎埠贵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怪响，白眼一翻，身子软绵绵地就朝后倒去。
“哎呀，三大爷怎么了！”
“吐血了，吐血了，快，快送卫生所啊！”
“我的老天爷啊，这都什么事儿啊！”
离得近的阎解放和阎解旷嚇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去扶。
砰！
还是没扶住，阎埠贵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掐人中，快掐人中！”
刚刚还吵吵嚷嚷的院子，瞬间又乱成了一锅粥。
哭喊声，惊叫声，脚步声，响成一片。
眾人抬人的抬人，找板车的找板车，鸡飞狗跳。
陆少平抱著胳膊，站在人群外围，看著阎家兄弟和几个邻居手忙脚乱地把死沉死沉的阎埠贵往板车上抬，脸上那笑容，简直比吃了蜜还甜。
他咂摸咂摸嘴，低声嘀咕了一句，声音里透著股说不出的舒坦劲儿。
“嘿，住院了好啊，住院了清净！”
“明儿个得去瞧瞧咱这位捨我其谁的三大爷去！”
他眼珠子转了转，闪过一抹狡黠的光：“顺便看看，能不能再帮衬帮衬他。”
看著板车吱呀呀地被推出院门，消失在胡同的黑暗里，陆少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头节都嘎嘣作响。
“得，总算消停了，睡觉！”
他哼著不成调的小曲儿，转身回屋，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四合院的夜，在经歷了鸡飞狗跳、哭爹喊娘、气晕大爷等一系列闹剧后，终於暂时恢復了平静。
只剩下几个没散去的邻居，还在那心有余悸地小声议论著。
屋里，陆少平往床上一倒，四仰八叉，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四合院儿里静得有点瘮人。
昨晚上那通闹腾，鸡飞狗跳，三大爷还让陆少平给气晕送医院了，大伙儿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
连平时咋咋呼呼的贾张氏，都缩在屋里没敢出来拍大腿嚎丧。
傻柱拄著拐棍，在自家门口闷头抽菸，看见陆少平从屋里出来，眼神躲闪，赶紧把脸扭到一边儿。
许大茂那小子更是溜著墙根走，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缝里。
秦淮茹在水池子边洗衣服，瞧见陆少平，手一哆嗦，差点把盆打翻，头埋得低低的，连招呼都不敢打。
整个院子，死气沉沉。
大伙儿心里都门儿清，这陆少平是真不好惹。
惹急了，一大爷二大爷进去了，三大爷气进医院了，下一个指不定是谁呢，
绕著走，都绕著走。
陆少平可不管这些。
他起了个大早，神清气爽。
第一轧钢厂採购科这个月的任务，他早几天就超额完成了，领导都夸他能干。
这后半个月，可不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