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拄著拐棍,本来蔫头耷脑的,一听这话,火气噌就上来了,直接开喷:“我呸,阎老抠,你丫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一大爷你配吗”
“你丫除了算计那点咸盐、煤球,算计邻居家那仨瓜俩枣,你还会干啥”
“给院子里谋福利你谋个屁,你自个儿家那点破事都算不明白,还一大爷我看你是想屁吃!”
贾张氏那三角眼一翻,拍著大腿就嚎上了:“哎哟喂,阎埠贵,你可真敢开牙啊,一大爷你也好意思”
“人家易中海再不济,好歹是个八级工,能跟厂领导说上话,能给院里弄来点粮食肉星儿,你呢”
“你一个穷教书的,一个小学破教书匠,清水衙门里的清水官,穷酸抠搜的,你能给大伙儿谋什么福利还我们指望你”
“指望你给我们上课教我们怎么舔盐巴省著吃啊饿死我们得了!”
秦淮茹也跟著小声嘀咕,但足够让周围人听见:“就是,三大爷,您是好,可这主持院子,光讲道理没用啊…大傢伙肚子都填不饱!”
聋老太太本来沉著脸不想说话,这会儿也忍不住了,拐杖咚咚杵地,声音又尖又利:“小阎,你昏头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著升官发財一大爷是那么好当的”
“你有那本事镇住场子你有那能耐给大伙儿弄来实惠別在这儿添乱了!”
在座的人虽然著急,但心里叶门儿清。
管事大爷是干啥的
是要管著整个院子,但更要管著大傢伙的口粮。
这院儿百十口人的生计,岂是三大爷都抠门的能挑的动的
他连厂里大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总不能拿粉笔头画饼充飢吧
別到时候没稳住局面,先把院子里这点家底都给算计没了。
眾人像是被点著了炮仗,七嘴八舌全炸开了锅:
“就是,三大爷您別开玩笑了,您当三大爷我们都觉得够呛,还一大爷”
“您能弄来肉吗能解决大傢伙吃饭问题吗算了吧阎老师,您还是安心教您的书吧!”
“这可不是动嘴皮子就能干的事儿,得弄来实实在在的东西才行。”
轰隆隆的反对声像冰雹一样砸下来,把阎埠贵那点刚燃起来的雄心壮志砸得稀巴烂。
他只觉得一股热血直衝脑门,脸上火辣辣的,比被人抽了几巴掌还难受。
外头的动静闹得大。
陆少平在屋里头,早把耳朵贴门缝上了。
听著阎埠贵那番慷慨激昂的就职演说,差点没笑岔气。
再听著眾人毫不留情的群嘲,更是乐得直拍大腿。
“哎哟喂,这热闹不看白不看,”他一把拉开房门,溜达著就出来了。
脸上那笑容,灿烂得跟朵儿似的。
他抱著胳膊,溜溜达达走到人群前头,正好对上阎埠贵那张由红转白、由白转青、由青转紫的精彩脸谱。
陆少平嘖嘖两声,摇著头,那语气,要多欠揍有多欠揍:“哎呦喂,三大爷…哦,不对,阎一大爷”
“您这志向远大啊一步登天,想坐头把交椅了”
阎埠贵气得嘴唇哆嗦:“陆少平,你少在这阴阳怪气,”
“我阴阳怪气”陆少平一摊手,满脸无辜:“我这不是替您高兴嘛,恭喜您高升啊,”
他话锋一转,眼神儿里满是戏謔,声音也拖长了调子。
“不过嘛三大爷,咱摸著良心说句话。您这一大爷的位子,坐得踏实吗”
“您自个儿说说,就您那点儿家底儿,那点算计劲儿…上回您家小子结婚,您去供销社买盐巴,是不是还偷偷摸摸舔了舔手指头,生怕沾多了浪费”
“就您这,连粒盐都恨不得掰成八瓣儿使的主儿…好意思腆著脸说替大傢伙谋福利主持大局”
陆少平掰著手指头,跟数落小孩儿似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