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柱脸色一沉，忍著肋骨的痛，瞪著地上哼哼的两个手下：“都愣著干嘛上啊！”
“啊——”
几个年轻小伙刚扑上去，就被陆少平的椅子左右横扫，一个个抱著膝盖、捂著腰倒在地上。
老成喘著粗气，撬棍高举：“小子，你真不想在厂里混了是吧！”
“厂里混”陆少平把椅子往地上一摔，双眼一抬，冷光一闪，“我来厂子是干活的，不是来受你们欺负的。”
两方对峙了足有半分钟，食堂门口忽然传来厂保卫科老科长的吼声：“干啥呢！厂里是你们打架的地方吗！”
一群人顿时收了动作，老成嘟囔一句，把撬棍甩到肩上，转身往外走。赵德柱也不敢硬槓，临走时只往陆少平那边狠瞪一眼，低声道：“你等著。”
第二天一早
厂里的空气还带著锅炉房冒出来的湿热味，陆少平背著一个破旧的帆布包，从宿舍楼后的小道溜了出去。
宿舍隔壁的小王探出脑袋：“少平，去哪呢今天不是还得去交计划表吗”
“交啥计划表，早著呢。”陆少平笑了笑，“去钓鱼。”
“钓鱼你这……”小王挠头，“厂里食堂不都有鱼吗”
“厂里那是鱼罐头，哪有河里的新鲜再说——”他压低声音，“钓的鱼，可不光是吃的。”
河边雾气还没散，芦苇里传来虫鸣声。
陆少平找了个背风的石头墩，支起鱼竿，把早准备好的麵团掛上鉤，甩向河心。
没一会儿，鱼漂一沉一浮——
“上鉤了。”他手腕一抖，一条一斤多的鲤鱼甩上了岸，活蹦乱跳。
两个小时不到，帆布包就鼓了起来。
“差不多了。”他收竿，把鱼倒进水桶里，提著往厂外走。
厂外有个小集市，摊位上多是换粮票、换油票的小买卖。
“哟，少平，又来了啊”一个卖鸡蛋的中年妇女笑著打招呼。
“张嫂，今天鱼多，您瞧瞧——”他把桶往前一推，几条鱼闪著银光。
“好鱼啊！这季节难得。这样吧，给我两条，我换你三斤鸡蛋，再给你两两猪油。”
“成。”陆少平爽快答应。
旁边一个卖白面的大爷也招手：“小伙子，鱼给我两条，换你五斤白面。”
就这么一圈下来，他的桶空了大半，帆布包里却多了鸡蛋、猪油、白面，还有两包稀罕的红。
回厂路上，他碰到了小会计老李。
“少平，你提这么多东西，哪来的”
“钓鱼换的。”
“钓鱼唉，你这胆子真肥，厂里有人看著，別让人眼红啊。”
“看著就看著唄。”陆少平笑了笑，扛著东西回宿舍。
果然没过两天，赵德柱就盯上了。
採购科办公室里，赵德柱正坐在桌边磨著一根铅笔，眼神阴沉。
“德柱哥，你听说没那小子最近天天钓鱼回来换东西，鸡蛋、白面、红一大堆。”瘦猴悄声说。
“哼，我还以为他老老实实跑业务呢，原来背地里搞这些门路。”赵德柱咬牙，“我们天天为厂子辛苦，他倒好，自己捞好处。”
“要不要跟厂领导说”
“不急——”赵德柱眼珠一转，“先让我试试。”
当天傍晚，陆少平正蹲在宿舍门口修鱼竿，赵德柱笑眯眯走过来。
“少平啊，最近挺悠閒啊听说你钓鱼的手艺不错”
“还行。”陆少平没抬头。
“兄弟，有好处一起分嘛。”赵德柱坐下，压低声音，“我给你介绍几个固定客户，你的鱼保准出得快，价还高。到时候，咱三七分，你七我三。”
“呵。”陆少平放下鱼竿，眼神淡淡，“不用，我这几条鱼，早有人等著。”
赵德柱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