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秦淮茹呆呆地站在冰冷的暮色里,耳边还迴响著苏长顺最后那句话。
“你婆婆再想骂街…可就不行了,理由是什么…你应该能想明白吧“
李师傅…退伍军人…眼里不揉沙子…护著徒弟…
贾张氏…骂街…不行了…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秦淮茹混乱的脑海,她猛地打了个寒颤。
苏长顺的意思是…
如果贾东旭真能拜李师傅为师,得到李师傅的认可和庇护…
那么,贾张氏再敢像以前那样撒泼骂街,惹是生非…
李师傅这个眼里不揉沙子的退伍军人,绝对有手段,也有权力,收拾她,甚至…
可能连累贾东旭被逐出师门,事情会再一次回到原点。
这…这就是苏长顺指的路
一条看似给贾东旭希望,实则给贾张氏套上紧箍咒的路。
一条让贾家彻底受制於人的路。
秦淮茹站在冰冷的夜色里,看著眼前紧闭的门板,她不知道是该庆幸终於有了一丝渺茫的希望。
还是该恐惧这条希望之路背后隱藏的,更深的束缚和代价。
苏长顺…他到底是在帮贾家…还是在下一盘更大的棋
屋里,苏长顺夹了一筷子醋溜白菜,慢条斯理地嚼著。
他嘴角噙著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贾东旭…李庆祥…
贾张氏…紧箍咒…
这条路,就看你们贾家,敢不敢走,能不能走通了。
我等著看戏。
————————————
秦淮茹拖著沉重的脚步回到自家,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屋里没点灯,只有炉膛里微弱的煤火映出几个模糊的影子,浓重的阴鬱凝成实质。
贾张氏见她进门几乎是扑过来的,眼里混合著急切和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咋样快说!苏小子怎么说他有办法没是不是他去跟刘胖子说和了“
她的手指死死抓住秦淮茹的胳膊,指甲几乎抠进肉里。
秦淮茹被晃得一个踉蹌,胳膊生疼。
她疲惫地点了点头,脑海里还在反覆咀嚼著苏长顺的话,尤其是关於婆婆那个紧箍咒的深意。
该怎么开口拜师已是艰难,这附加的条件,简直像一把悬在婆婆头顶的利剑。
“真…真有办法了“贾张氏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狂喜,隨即又狐疑地瞪著秦淮茹。
“那你还丧著个脸作甚快说啊,是啥办法“
炕沿上蜷缩著的贾东旭,此刻也抬起了头。
惨澹的光线下,他眼睛里闪著点微弱的,名为希望的火苗。
秦淮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纷乱和忧虑,目光扫过婆婆急切的脸,最后落在丈夫渴求的眼睛上,声音乾涩地开口。
“苏长顺…说了个路子。让…让东旭去拜…拜后院李庆祥李师傅为师。“
“李庆祥“这三个字像一颗炸雷,瞬间劈在贾张氏的头顶。
她脸上的急切和仅存的一丝喜悦顷刻间褪得乾乾净净,取而代之的是惊惧,排斥,还有被冒犯般的愤怒。
那个后院的李师傅,退伍军人,身板挺得像根標枪,眼神利得像刀子,说话带著生硬的山东口音,看人像是要把人骨头都拆穿。
院子里谁不知道她贾张氏见了李庆祥,从来都是绕著道走
那是刻在她骨子里的敬畏,她以前撒泼打滚,占小便宜,那都是瞅准了李庆祥不在家或者上班的时候才敢去后院。
在这位当过兵,修过坦克,浑身透著正气的李师傅面前。
她本能地像老鼠见了猫,气势先矮了八截。
儿子要拜他为师
贾张氏一想到那个画面:以后儿子在他手下当徒弟,自己见了人家就得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