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拖着行李箱站在“老巷私房菜”门口时,巷口的路灯恰好闪烁三下,最后一缕光晕被突如其来的浓雾吞噬。这家藏在老城区最深处的餐馆,是她失业三个月来找到的唯一工作——招聘启事上“月薪八千,包吃包住,无需厨师经验”的字样,让她忽略了“只做午夜档”“主打菜仅限可乐鸡翅”“禁止打听食材来源”这些透着诡异的条款。
餐馆的门是暗红色实木门,门楣上挂着一块褪色的木匾,“老巷私房菜”五个字刻得苍劲,却蒙着一层洗不掉的焦糖色,像是凝固的酱汁。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杂着可乐甜香、酱油醇厚与腐朽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屋内没有开灯,只有厨房方向透出微弱的暖光,餐桌上摆着几个空盘子,盘底残留着暗红的酱汁,像是干涸的血痂。
“你就是新来的帮厨?”后厨转出一个穿黑色围裙的中年女人,她叫陈姐,头发挽得一丝不苟,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左手戴着一枚发黑的银戒指,指缝里嵌着洗不掉的焦糖色污渍。她的声音低沉沙哑,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记住三条规则:第一,客人进门先递一杯冰镇可乐,只喝一口就放下的,鸡翅要多放三倍焦糖;第二,后院的冷藏柜绝对不能打开,无论谁要‘秘制可乐鸡翅’,都绝不能应允;第三,凌晨三点前必须关门,哪怕客人还在等菜,也得赶他走。”
林晚的住处被安排在餐馆二楼,房间很小,只有一张木板床,窗户正对着后院。深夜,她总能听到楼下传来熬制酱汁的咕嘟声,偶尔夹杂着低低的吟唱,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床头柜上放着一本泛黄的食谱,首页写着:“可乐鸡翅,以执念为糖,以骨为契,每一口满足都需代价交换”。更让她不安的是,窗外的老槐树下埋着一排小小的陶瓷罐,月光下,罐口似乎有黑影在蠕动,像是有东西要钻出来。
第一晚当班,林晚换上陈姐给的灰色围裙,指尖刚触到厨房的灶台,墙上的挂钟就指向了午夜十二点。木门“吱呀”一声自动打开,走进来一个穿白色衬衫的男人,脸色苍白如纸,眼底带着浓重的黑眼圈,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气与腐朽的气息。“递可乐。”他的声音毫无温度,像是从水底传来。
林晚颤抖着拿起柜台上的冰镇可乐,男人接过喝了一口,就猛地放下杯子,嘴角抽搐了一下,像是在强忍着什么。按照规则,她赶紧往锅里多加了三倍焦糖,看着可乐与酱油在锅中翻滚,气泡破裂时发出滋滋的声响,甜香弥漫开来,却让她莫名的头晕目眩。“这是招牌可乐鸡翅,能让你忘记所有烦恼。”陈姐的声音从后厨传来,“但记住,每吃一块,就会失去一段快乐的记忆,直到变成没有情绪的躯壳。”男人没有回应,放下一张百元大钞,拿起鸡翅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酱汁顺着嘴角流下,在下巴上凝结成焦糖色的痕迹。他吃完后转身就走,身影穿过木门时,像是融入了浓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晚瘫坐在椅子上,后背已被冷汗浸透。陈姐从后厨走出,捡起钞票放进一个铁盒,盒里装满了不同面额的纸币,碰撞声清脆却透着诡异。“别多问,好好干活,不该问的别问。”陈姐的银戒指在灯光下闪烁,“在这里,好奇心是最致命的毒药。”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每晚都会接待诡异的客人。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眼角挂着泪痕,喝了一口可乐就放下,要了双倍焦糖的可乐鸡翅,说总想起背叛自己的前男友;戴眼镜的学生,脸色憔悴,啃着鸡翅时眼泪直流,说只要能忘记考试失利的痛苦,付出什么都愿意;穿西装的上班族,西装皱巴巴的,吃着鸡翅时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说终于不用再面对老板的压榨了。
每接待一位客人,林晚就觉得身体愈发沉重,白天睡觉时总会做噩梦——梦见自己被无数双冰冷的手拉扯,坠入漆黑的后院,耳边全是咀嚼骨头的咔嚓声。她发现自己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底浮现出淡淡的青黑,指甲缝里开始渗出暗红的粉末,和陈姐指缝里的污渍一模一样。更可怕的是,她总能在午夜时分听到后院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陈姐的房间里,偶尔会透出绿色的微光,像是某种诡异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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