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恐怕是有什么东西惊动了它们。
连夜驱车赶往湘西时,车窗外的雨一直没停,山路泥泞难行。快到保护区时,远远就看见阿朵站在山坳口,她的苗服裙摆沾着泥点,头上的银簪换了支新的,手里攥着串银铃,铃声比当年沉了许多。“你可来了!”她拉着我的手,指尖冰凉,“昨晚我去地缝查看,发现棺台中间裂了道缝,里面渗出暗红色的水,还听到里面有人喊‘玉盏’……”
我们披着雨衣,沿着当年的藤蔓往下爬。地缝里的雾气比五年前更浓,探照灯的光只能照出几米远,岩壁上的“噬魂脸”石板泛着诡异的红光,之前刻着的苗文竟慢慢变成了血色,像在重新书写巫咒。阿朵手里的银铃突然“叮铃”响了一声,声音尖锐刺耳,她脸色骤变:“是‘蛊鸣’!蛊虫要出来了!”
刚爬到棺台,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腥气。中间的悬棺已经裂开,棺里的暗红色液体顺着裂缝往下淌,在地上汇成个小小的血池。血池里,几只指甲盖大的蛊虫正在蠕动,通体发黑,头上有根细刺,正是当年被圣火焚烧的噬魂蛊!
“怎么会有这么多?”我盯着血池,后背发凉。阿朵蹲在悬棺旁,手指抚过棺壁上的凤凰纹,声音发颤:“是有人来过这里,用活人血喂了蛊虫。你看,棺盖上有新的撬痕,还有这个……”她从地上捡起个打火机,外壳上印着“黑市文物交易”的字样,“是盗墓的人!”
就在这时,地缝上方传来脚步声,有人用手电筒往下照,光束落在我们身上。“阿朵姑娘,好久不见啊。”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是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手里拿着把猎枪,身后跟着两个帮手,“我们只是想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把凤凰衔玉盏交出来,不然这地缝里的蛊虫,可就要多两具尸体了。”
我这才明白,他们是冲着玉盏的碎片来的。当年玉盏虽碎,却还残留着蛊虫的气息,这些盗墓贼想利用碎片重新培育噬魂蛊,卖给黑市。阿朵攥紧银铃,从背包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当年玉盏的碎片:“想要碎片,先过我这关!”
男人冷笑一声,朝手下使了个眼色。两个帮手举着撬棍往下爬,刚碰到藤蔓,就被血池里的蛊虫盯上了——几只蛊虫顺着藤蔓爬上去,钻进他们的衣领里。两人发出凄厉的尖叫,从藤蔓上摔下来,掉进血池里,很快就没了动静,尸体慢慢变成了黑褐色。
男人吓得脸色惨白,举起猎枪对准我们:“别过来!不然我开枪了!”阿朵突然把玉盏碎片扔向他,碎片在空中划过道弧线,男人下意识地去接,却没注意到碎片上爬着只蛊虫。蛊虫钻进他的手背,他惨叫一声,猎枪掉在地上,整个人从地缝上方摔了下来,落在棺台上,身体很快就僵硬了。
地缝里的雾气越来越浓,血池里的蛊虫越来越多。阿朵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个陶碗,里面是她母亲留下的“圣火灰”:“快,把圣火灰撒进血池,能彻底杀死蛊虫!”我接过陶碗,朝着血池撒去。圣火灰落在蛊虫身上,发出“滋滋”的声音,蛊虫很快就变成了灰烬,血池里的暗红色液体也慢慢褪去,露出棺台原本的青色。
悬棺的裂缝慢慢合拢,棺壁上的凤凰纹重新变得明亮。阿朵跪在棺台前,双手合十,嘴里念着苗疆的巫咒。地缝里的雾气渐渐散去,岩壁上的“噬魂脸”石板恢复了原本的颜色,苗文也不再发光。
我们爬上地缝时,天已经亮了。保护区的工作人员赶来,把盗墓贼的尸体抬走,还在山坳口设了警戒线,禁止任何人靠近。阿朵把玉盏的碎片重新埋进母亲坟前的桃树下,轻声说:“阿娘,我守住了地缝,也守住了咱们苗疆的规矩。”
离开湘西前,阿朵送给我一串新的银铃,上面刻着凤凰纹:“这串银铃能驱邪,以后要是遇到危险,摇一摇就好。”我把银铃挂在考古包上,每次听到铃声,就会想起湘西地缝里的悬棺,想起阿朵的勇敢,想起那些为了守护文物而付出的人。
后来,我在考古笔记的最后一页,加了一段话:“湘西地缝的悬棺,不是盗墓者的宝藏,而是苗疆人民用生命守护的信仰。那些沉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