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从镜子里走出来,脚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是飘在地面上。他走到解剖台边,一股腐朽的、类似陈年尸体的味道扑面而来,让苏砚胃里一阵翻腾。“我叫琉克,是这本笔记的守护者。”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像是在念一段早已背熟的台词,“从你碰到它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新的‘审判者’——只要写下姓名和死因,对方就会在你指定的时间死去。”
苏砚以为是幻觉,是连日加班产生的臆想。直到她的目光落在笔记的某一页,那一页上写着一个名字——“李伟”,死因是“心脏破裂”,死亡时间是三年前的9月17日。那个名字像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她记忆的闸门。
三年前,她刚入职法医中心,接手的第一个案子是个年仅八岁的小女孩。女孩被发现死在郊区的废弃工厂里,身上有多处性侵痕迹,内脏破裂,死前遭受了极大的痛苦。凶手李伟是女孩的邻居,有多次猥亵儿童的前科,却因为证据不足,只被判了三年缓刑。出狱后,他甚至在社交媒体上炫耀“法律也拿我没办法”,还发了张在女孩墓前的照片,配文“小丫头片子,活该”。
那天晚上,她坐在法医中心的办公室里,看着女孩的尸检报告,眼泪止不住地流。桌上的台灯突然闪烁了一下,她抬头时,就看到这本黑色笔记放在桌角,像是凭空出现的。鬼使神差地,她翻开笔记,写下了“李伟”的名字,随手填了“心脏破裂”的死因。
第二天,新闻就报道了李伟的死讯。他死在自己的出租屋里,倒在电脑前,屏幕上还停留在那张在女孩墓前拍的照片。法医鉴定的死因是“突发性心脏破裂”,心脏碎成了肉泥,和女孩的内脏破裂的惨状,惊人地相似。
“是你做的?”苏砚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指尖的笔开始发抖。
琉克咬了口苹果,黑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是你自己做的。我只是给了你一个实现‘正义’的工具。”他指了指笔记上的名字,“你看,那些法律管不了的恶人,现在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个虐待老人的护工,死的时候全身关节都被折断,和他虐待的老人一模一样;那个拐卖儿童的贩子,被发现时喉咙被自己的鞋带勒断,就像他曾经勒死的那些孩子;还有那个贪污救灾款的官员,死在堆满现金的保险柜前,心脏里塞满了纸币的碎片——这不是很公平吗?”
苏砚的手指开始发抖,笔记上的名字一个个在她眼前浮现,每个名字背后都对应着一桩桩令人发指的罪行。可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却升起一股寒意,比解剖台上的尸体还要冷。“我只是在做正确的事。”她这样告诉自己,却在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直到陈野找到她。
那天下午,陈野把一叠照片放在她面前,照片用订书钉钉在一起,翻开的瞬间,苏砚的呼吸骤然停滞。照片上的人她太熟悉了——是她的大学导师,周明远。周明远是国内顶尖的法医,德高望重,曾经手把手教她解剖,在她失恋时陪她喝酒,在她被质疑时站出来维护她。照片的背景是医院的停尸间,周明远躺在解剖台上,胸口有个巨大的伤口,心脏不翼而飞,只剩下一个空洞的胸腔,死状和之前的死者如出一辙,却比他们更惨烈。
“苏砚,解释一下。”陈野的声音很沉,带着压抑的愤怒,他的手指敲在照片上,“监控显示,昨晚只有你去过停尸间。还有,这本笔记,为什么会在你的储物柜里?”
他从包里掏出那本黑色笔记,封面的血渍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正是她藏在储物柜最深处的那本。
苏砚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飞。她想起昨晚,她收到一条匿名消息,发件人说,周明远在十年前的一个案子里做了伪证,把一个无辜的人送进了监狱,那个人在狱中自杀了,留下了一个年幼的女儿。消息里还附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男人的遗书,字迹潦草,最后一句写着“周明远害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她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想起那些被冤死的人,想起那些逍遥法外的恶人,想都没想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