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继而缓缓按在自己心口。
动作极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韩十三怔住,脑海中《焚名簿》的墨痕翻涌,旧忆与今景交错。
他猛地睁眼,声音沙哑如裂帛:
“她说的不是路……是‘根’该拔了。”
话音未落,井底深处,那本《归心录》静静躺在祭台上,书页再度微微起伏。
而在更下方的“根脉渊”中,一团原本缓慢跳动的肉状组织,忽然剧烈膨胀,表面裂开一道缝隙——
一抹金色光芒从中透出。
那光不属于日月星辰,也不似人间灯火。
它安静,却带着某种高高在上的审视之意,仿佛从时间之外投来的一瞥。
井底温度骤降,空气凝滞如冰。
而在地面之上,阿朵的眼眸正一点点恢复清明。
风停了,火起了。
阿朵坐在井底祭台边缘,唇色仍泛着青白,可眼神已如寒潭深水,映得出星月倒影。
她缓缓张口,试了试喉咙——声音沙哑得像磨钝的刀刃刮过石面,但终究是回来了。
“封锁北岭。”
话音落下,四周静得连灰棚顶落尘都听得见。
葛兰一怔:“全部路径?包括猎户道、药人栈、还有……哭骨井暗渠?”
“全封。”阿朵站起身,脊背挺直如弓弦拉满,“从现在起,不准任何人靠近‘根脉渊’十里之内。违者,按叛盟处置。”
没人质疑。
因为她眼中的光变了——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圣童,而是亲手撕开命名铁幕的人。
她知道那抹金光是什么:不是神启,是反扑;不是复苏,是警觉。
那东西醒了,正试图重新锚定天地间的名姓秩序。
怒哥盘旋半空,雏鸟虚影在她肩头凝而不散,羽毛却已泛出焦黑边缘。
它低鸣一声,几乎坠落,被蓝阿公伸手接住,捧在掌心时还能看见它喉管微微震颤,似有无形之物在啃噬凤种血脉。
“它怕我们。”阿朵轻声道,“尤其是……能叫出它真名的存在。”
话音未落,一阵窸窣声响自林间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