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马拉雅雪山的壮丽与纯净,如同烙印般深刻在灵魂深处。林曦与阿娜尔从雪线之上撤回,重返人间烟火。星晷古道的指引转向东北,预示着归程的开始。时值早春,冰雪消融,溪流欢唱,大地复苏,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和新芽的气息。他们沿着一条古老的迁徙路线——不仅是人类的商路,也是无数候鸟年复一年往返的生命通道——缓缓前行。
这日傍晚,他们行至一片广袤的湿地边缘。此地名为“千湖沼”,水网密布,芦苇丛生,夕阳下水面泛着金色的粼光。空气中充满了潮湿的水汽、腐烂植物的气息,以及各种昆虫的嗡鸣。远处,传来阵阵嘈杂而富有生命力的鸟鸣声,如同一个庞大的、隐形的乐团正在排练。
他们在一处地势稍高的土丘上扎营,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渔村,几缕炊烟袅袅升起。阿娜尔生火做饭,林曦则静立水边,闭目感应。此地生机勃勃,星晷节点运行平稳,但魂海中却捕捉到一丝不和谐的波动——并非来自地脉或星辰,而是来自这片湿地本身的生命场,一种细微的、弥漫的焦虑与哀伤,源头似乎是……那些鸟儿?
夜幕降临,群星倒映在漆黑的水面上。正当他们准备休息时,一阵异常凄厉、密集的鸟鸣声划破夜空,来自沼泽深处!不同于白日的喧闹,这鸣叫声中充满了惊恐、无助和绝望。阿娜尔心中一紧,林曦也蹙起眉头。这绝非寻常。
次日清晨,他们向渔村村民打听。一位老渔夫叹息道:“是那些过路的鹤群和雁鸭……唉,作孽啊!今年不知怎的,沼泽东边那片最大的‘落霞湾’,水变得又浑又臭,好多鸟去了就病恹恹的,飞不起来,有的就……就死了!这几天叫得特别惨,怕是出大事了!”
林曦与阿娜尔对视一眼,决定前去查看。借了村民一叶小舟,由老渔夫的儿子——一个叫水生的精瘦少年撑船,驶入沼泽深处。越往东,水质越差,原本清澈的水面变得浑浊不堪,漂浮着可疑的泡沫和死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芦苇叶片上也出现了不正常的黄斑。鸟鸣声愈发凄厉。
接近“落霞湾”,景象令人心惊。水面漂浮着数十只鸟类的尸体,主要是白鹤、大雁和野鸭,羽毛污浊,眼神空洞。更多的鸟则无力地站在浅滩或芦苇杆上,精神萎靡,不时发出痛苦的哀鸣。一些强壮的鸟在空中焦躁地盘旋,却不敢落下。这里本是候鸟迁徙途中最重要的补给站之一,如今却成了死亡陷阱。
水生指着远处一片新开垦的河岸:“看那边!去年秋天,来了帮外地人,说要在那儿建什么‘工坊’,砍了好多树,污水就直接排进河里!准是那些脏水搞的鬼!”
林曦魂力微扫,瞬间明了缘由。那工坊排放的污水中,含有某种炼制矿物产生的毒性残留,虽不致命,却严重破坏了水体的生态平衡,产生了一种抑制生命活力的“惰性能量场”,并滋生了有害微生物。候鸟在此饮水觅食,摄入毒素,体能衰竭,无法完成接下来的漫长迁徙。对整个种群而言,这是灭顶之灾。
“必须阻止污水排放,净化这片水域。”林曦沉声道。直接摧毁工坊容易,但会引发凡人纠纷,且治标不治本。关键在于净化水体,恢复生态。
然而,净化如此大面积的污染,非寻常手段可为。林曦虽有神通,但强行驱散毒素,可能扰动地气,对湿地生态造成二次伤害。需要一种更温和、更契合自然之道的方法。
他凝神感应这片沼泽的生命脉络。水是流动的,有自净能力,但需要引导和增强。他的目光落在那些哀鸣的鸟儿身上,尤其是几只体型优美、脖颈修长、眼下有一圈奇异翡翠色羽毛的白鹤。这些鹤对水质变化极为敏感,此刻受害也最深。但林曦从它们哀伤的眼神中,也感受到了一种顽强的求生意志,以及……与这片湿地千年共生的古老灵性?
一个念头闪过。他让水生撑船靠近那几只翡翠眼白鹤。鹤群警惕地后退。林曦并未强行靠近,而是盘坐船头,魂海中“本我之光”缓缓流转,散发出一种极度平和、充满生机的气息,如同初春的阳光、解冻的溪流。他并非攻击或治愈,而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