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行宫里。
……
……
神都位於大秦北方,在望京沉浸於暮春的时候,此间已有暑意至,只缺蝉鸣。
行宫坐落湖畔,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之余不乏应有之大气,与四时之景色皆能共美,不曾喧宾,更不要说是夺主,就像是这座行宫的主人那般。
当顾濯行走在这清冷的楼宇间,与余笙重逢时,后者正在提笔练字。
书房內一片安静。
直至半刻钟后,余笙才是放下手中笔,洗手。
顾濯隨意看了一眼,发现纸上写著三个字。
——天地衡。
字如其人,在他看来是一件毫无道理可言的荒谬事情,然而此刻亲眼看到於白纸之上流连的笔锋,他不得不承认这个观点在某些时刻是有道理的。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平日里温柔嫻熟成习惯,让人觉得她从来都是这般模样。然后某天当你看到她不经意流淌出来的另一面时才会骤然惊觉一切都是虚假,但又不会因此而愤怒,反而喜悦於自己得见真实。
顾濯的想法不至於如此复杂,只是道了一句写的很不错。
余笙却不理会,用毛巾擦过双手后,转身往旁边走去。
“监正的死会被很多人用来做文章攻击皇后,但她的位置不会因此而遭受真正的动摇,哪怕她在这件事情上的处理不尽人意。”
这句话再是直接不过,彻底否了神都诸多权贵的念头。
顾濯不意外。
娘娘之所以被册立为后,从来都是因为白皇帝需要有这么一个人,是后者出於诸多理由不愿亲自动手,只能让人代劳的缘故。
余笙说道:“事实上,皇后在望京这件事上做的不算多,固然是谈不上清清白白,勉强也能算得上是乾净,倒是巡天司脏得很。”
顾濯闻言而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后说道:“我想听一个故事。”
余笙挑了挑眉,问道:“皇后的故事”
“是的。”
顾濯望了一眼窗外晴空,眼前仿若看到了那座皇城,那个有著复杂过往的女人。
然后他看著沉默不语的余笙,给出了一个虽然俗气却极其具有力量的理由。
“如果我真要与林挽衣结为道侣,那在婚前我总该了解一下她的双亲,以免遇上某些庸俗但著实恼人的麻烦问题。”
余笙无言以对。
半晌过后,她开始讲述自己所知道的故事。
……
……
根据巡天司的调查,娘娘的身世没有可疑之处。
她曾经嫁过人,后来因为生死相隔而改嫁。
为何她能把自己嫁到皇宫里
原因不复杂。
多年前的皇帝陛下尚未放手政事,於某次宴席中与她相遇,就此结了缘。
这其中最有意思的是……当时的娘娘尚未改嫁,丈夫仍旧在世。
总之,事情就是娘娘为前夫守寡三年,再又两年后便进了宫。
其间两人不曾再见一面。
至少在明面上是这样。
如今谁也没有再提起过皇帝陛下是如何与娘娘认识的,每一个知晓事情经过的人都在讳莫如深,以至於世人渐渐一无所知。
入宫后,娘娘最初没有展现出任何手腕,看上去与瓶没有任何区別。
直至距今十八年前,彼时的皇帝陛下正在为某件事情而烦心,帝国南方却是忽遇天灾。
是的,即是让云梦泽重现人间的那场天灾。
其时娘娘正值受宠,有幸为皇帝陛下挑灯夜读奏摺,无可避免地接触到政事,那蕴藏在骨子里蒙尘多年的光华就此开始绽放。
她开始为皇帝陛下代笔,渐渐在某些事情上给予建议,而彼时的白皇帝又不吝於指点。
於是,娘娘藉此机会更得宠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