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际的白雪之上,未免太过挥霍。
就像是那春光,百年以前就已经被辜负过一遍,隨光阴如指间沙去而不回。
如今这片秋色还要再被辜负吗
想著这些事,顾濯心神微晃。
有所得。
……
……
走在冷风中,行於白雪间,远望黑山峰……顾濯和王祭很自然地与楚珺的那位长辈相遇。
清净观的自在道人境界本就高深,否则也不会担起进入荒原的重任。
更为关键的是,当初孤山山腹內那且慢一剑过后他虽是负伤,但隨后就被降临的观主亲自出手治疗,纵使无法痊癒但也要好转太多,成为他活著的原因。
当自在道人目睹顾濯缓步而至,手中隨意握著那把且慢,像是疯子般自言自语著,很难不为之心生强烈警惕,以至於举步不前。
直到顾濯与他擦肩而过数步以后,他才是在心里缓缓地鬆了一口气……便听到了一句话。
“麻烦你件事。”
顾濯的声音很是温和,找不出半点戾气。
自在道人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似是感受到那尚未出鞘的剑气,无法动弹哪怕一步。
顾濯顿了顿,认真说道:“照顾好楚珺。”
话音落时,自在道人微怔以为听错,然后发现自己听到的话是真的,神情不由明显错愕。
待顾濯远去以后,有风再来,自道袍缝隙间入体,他才发现就在那短暂的片刻间,自己的身体便已汗水所彻底打湿。
自在道人闭上眼睛,强忍住再往后看上一眼的衝动,继续往前走去。
楚珺就站在那里。
相遇不是过分遥远的事情,约莫在半刻钟上下,与漫长无关。
清净观的两人对视著,长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晚辈先开的口。
“您还好吗”
“伤得有些重,或许今后无望破境,但总归是活了,你如何”
“请师叔您放心,我很好。”
“那就好……所以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自在道人这句话问得很巧妙,没有问顾濯是谁,而是问的楚珺。
楚珺的回答却格外乾净,利落到极点。
“我不会告诉与他有关的一切给师叔您知晓。”
接著,她更加认真地补充道:“其中也包括师父。”
自在道人眼神微变,想著不久前从顾濯处听到的那句话,沉默不知何所言。
楚珺神色如常,平静说道:“因为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面朝群山的另一端,背对渐行渐远的顾濯,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坚定。
……
……
对活在荒原的人与荒人,阳光从来都是最为奢侈的事物,仅次於力量。
昨夜那一战,赤阴教主在击伤大司祭后,囿於寒雾淒风惨雨的缘故不得不退,但她自然不会让自己远离,而是就近寻了处安全的地方,开始稳定伤势。
接下来的很多事情她都已经想好,待伤势不会再有太大影响的时候,便动身去追寻顾濯留下的踪跡,无论是以楚珺的性命作为要挟,还是別的什么办法都好,总之必须要问出那个破解之法,让盈虚留下的功法不再成为困住她的一座牢笼。
想著这些事情,看著今日阳光,赤阴教主理所当然地產生了一种感觉。
——大司祭嘴里惦记著的上苍很愿意让顾濯死去,否则为何要让荒原迎来久违的天晴,让一切痕跡都暴露在阳光之下,无所掩藏
一念及此,赤阴教主以手掩唇,旋即是数声剧烈的咳嗽。
有血水从中喷溅而出,奇异的是这血与空气相接触的瞬间,顿时燃烧起火。
伴隨著那几缕细小的火苗缓缓消散,赤阴教主紧紧蹙起的眉头鬆开,苍白的脸色隨之而好转些许,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