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为定。”
……
……
山道已至尽头,曲声在阳光下消散。
连带著旧日里的回忆。
白皇帝说道:“后来我一直忘记问你为什么。”
余笙微仰起头,望向春日里的太阳,眯起眼睛。
白皇帝偏过头看著她,有些好奇,问道:“是因为他吗”
余笙闭上双眼,摇头说道:“不是的。”
“只不过当时的原因我已经忘了。”
她说道:“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白皇帝愣住了。
不知为何,他忽然再也无法平静下去,无数真实的情绪宛如潮水一般涌来。
然而他看著站在阳光下,与百年前似乎没太多区別的至亲,最终还是认真地说出了那句话。
“该……我该如何祝福你”白皇帝的声音里带著自己不曾发现的颤抖。
“不用了。”
余笙转过身,伸手揉了揉弟弟的头,微笑说道:“这对你来说就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何必如此为难自己。”
白皇帝沉默不语。
余笙安静片刻,说道:“就到这里吧。”
白皇帝心想,这真是让人悲伤的一句话。
余笙说道:“我该离开了。”
白皇帝道了一声好。
余笙转过身,望向来时的山道。
此间草木不再过分繁茂,视线得以空旷,可以放眼。
景海在阳光的映照下,宛如镶嵌在大地上的一块宝石,散发出无数种色彩。
山风呼啸不断,成千上万的林木隨之而摇曳,有如阵阵浪。
景色綺丽。
世界是温柔的。
听著远去的脚步声,感知著那道生命中最熟悉的气息离去,白皇帝不曾回头。
他背负双手,认真地注视著那个虚假的太阳,直至景海再无二人,依旧在看。
他对自己说道:“那就到这里了。”
他心想,这真是一个令人难过的事实。
这是白皇帝和白南明的最后一次见面。
今日过后,他彻底成为孤家寡人。
……
……
第十天,太阳照常升起。
道主已然离开沧州。
昨夜那场冰冷暴雨中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场虚假的梦境。
如果不是那幢高楼化作虚无,长街上的万块青砖沦为飞灰,还有与雨水混杂成一体的鲜血甚至残躯,很多人恐怕会以为这真的只是一场梦。
直至此刻,人们依然清楚记得庵主说过的话,司主的一意孤行,乃至於最后戛然而止的骑兵衝锋。
谁也无法遗忘这些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便都知道其中存在著不可付诸於口的忌讳,然而没有人能够就此选择遗忘。
直到那位从神都来的曹公公,在诸多官员的拱卫之下,骑著马去到那幢高楼的遗址,当眾宣读起司主的罪行。
是的,那位曹公公手拿圣旨,以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无数目光中为司主的人生盖棺定论。
罪状共有数十条。
其中有不痛不痒的,也有叛国谋逆的,有令人发愤痛骂的,便也有让人心生艷羡的。
人们在曹公公的声音中沉默著,不知所措。
有些人却觉得好生嘲弄。
“这是谁的意思”
“我猜不是陛下的。”
“那就是娘娘的。”
“听著你对她很有意见,或者你是对女人有意见”
“我又怎会有如此无聊的偏见,我见过裴今歌这样的人,更钦佩长公主殿下,甚至此刻我对那位娘娘亦是心怀敬畏。”
“何以敬畏”
“从神都离开的那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