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回 桃种飞天引执念 三界共护自由花
花果山的晨雾还未散尽,山涧蒸腾的水汽裹挟着千年蟠桃树的残香,在半空凝成淡青色的漩涡。那颗迸发青光的桃核突然剧烈震颤,表皮龟裂处渗出琥珀色的汁液,化作一道裹挟着星屑的流光,如离弦之箭冲破云层直抵九霄。李靖脚踏风火轮,紫金锁子甲在晨光中泛着冷芒,双手托着玲珑宝塔立于南天门外。塔尖垂下的璎珞无风自动,刹那间绷直如弦,将疾驰而来的流光稳稳接住。
桃核落在宝塔底层的琉璃盏中,盏中净水泛起涟漪,倒映出无数细碎的光影。这枚承载着三界秘辛的桃核竟如活物般跳动,每一次震颤都在盏壁上投射出万千画面:赤脚大仙斜倚在瑶池玉案旁,酒葫芦倾倒出琼浆,在他雪白的胡须上凝成晶亮的珠串,酣睡时无意识砸吧着嘴;增长天王慌慌张张将凡间进贡的胭脂盒藏在琵琶背后,却不知红绸正从琴轴缝隙中滑落;广目天王对着铜镜反复调整龙筋束发带,缠绕在臂弯的螭龙不耐烦地打了个响鼻,惊得他慌忙用混天绫去捂龙头。
“这妖核竟能显露天庭秘辛。” 李靖指尖抚过塔身,宝塔突然剧烈震颤,底层的地砖裂开道缝,渗出缕缕黑雾,在地上凝成个身披金甲的虚影,面容竟与他一般无二,只是双目空洞如渊。“你当真信那妖猴能带来清明?” 虚影的青铜剑直指李靖心口,“忘了你长子金吒在灵山为奴?忘了次子木吒为观音牵马?你助妖猴反天,是想让李家彻底沦为三界笑柄!”
李靖的宝塔猛地升空,将虚影罩在其中。“本王所作所为,非为李家荣辱,是为三界公道!” 塔内金光流转,却见虚影在光中不断膨胀,金甲上浮现出无数冤魂 —— 有被他镇压的花果山老猴,有因他误判而魂断诛仙阵的小妖,个个都伸出利爪撕扯他的袍角。“这些亡魂,你睡得安吗?” 虚影的剑突然穿透宝塔,在李靖肩头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血珠滴落处,地面立刻冒出丛黑色荆棘,结着颗颗惨白的果实。
与此同时,西天灵山的九品莲台旁,那颗坠入云海的桃核正被迦叶尊者捧在掌心。莲台突然翻涌如沸,池水化作万千条水蛇,缠住桃核嘶嘶吐信。“佛门清净地,岂容妖物放肆。” 迦叶将桃核掷向燃灯古佛的青灯,灯花骤然爆燃,却见桃核在火焰中裂开,飞出只青羽小鸟,翅尖沾着的桃汁落在灯座上,竟长出株嫩芽,叶片上写满 “平等” 二字。
“此乃执念所化的虚妄。” 燃灯古佛的锡杖在地面轻点,嫩芽突然暴涨成参天大树,枝桠穿透大雄宝殿的穹顶。树影中浮现出个身披袈裟的虚影,与迦叶长得一般无二,手中念珠串着颗颗骷髅头,正是当年被他镇压的婆罗洲妖僧。“你护着这妖种,是想让灵山也沦为妖猴的道场?” 虚影的禅杖砸向青灯,灯油泼洒之处,地面开出朵朵黑色曼陀罗,花蕊里都嵌着枚桃核,刻满 “伪善” 二字。
流沙河的渡口泛着晨光,沙僧正将布袋里的桃核分给渡河的客商。个头戴斗笠的老者接过桃核时,斗笠突然滑落,露出张布满皱纹的脸,竟是当年被他吃掉的第九个取经人。“沙悟净,你以为种几颗桃树就能赎罪?” 老者的蓑衣下伸出无数只手,每只都握着片干枯的经文,“你看看这些被你毁掉的经卷,看看这些因你而断的取经路!” 经文在空中自燃,灰烬里浮出条血河,无数骷髅顺着河水漂来,个个都张着嘴索要经文。
沙僧的降妖宝杖插入河底,杖头骷髅喷出的白光在河面凝成座浮桥。“贫僧罪孽深重,不敢奢求宽恕,只求护后来人平安。” 浮桥上突然走来个提着灯笼的孩童,正是陈家庄那个被他救过的稚子,此刻却举着灯笼照向他的琵琶骨:“大师可知,当年你吃掉的取经人,原是要去救我陈家庄的百姓?” 灯笼的火光突然变绿,将沙僧的身影映在河面,水中倒影竟长出獠牙,正啃食着孩童的头颅。
高老庄的篱笆外,八戒刚将最后颗桃核埋进土里,就见翠兰提着竹篮从田埂走来,篮中装着的桃花糕上,竟插着柄生锈的匕首。“呆子,你当真以为种桃能换来心安?” 翠兰的脸突然裂开,露出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