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休大师停下脚步,双手合十,佛号声沉稳有力:“阿弥陀佛,世间虚妄,皆为心魔。”可那声音刚落,耳边就传来一阵女子的低语,柔媚入骨:“大师,来陪我聊聊天啊……”他眉头微蹙,不为所动,继续往北走,却发现脚下的路越来越泥泞,像是踩进了没膝的沼泽。
四目道长拿出罗盘,指针却在雾中疯狂乱转,根本定不住方向。他冷哼一声,掏出一张黄符点燃,符火在雾中明明灭灭,只能照亮他眼前的一小片地方。
“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他大喝一声,声音却被浓雾吞噬,连半分回音都没有。
周围的声响更盛了,哭的、笑的、骂的、闹的,像无数人挤在耳边喧哗,却始终看不到半个人影。
四个人,四束手电光,在茫茫白雾里各自游荡。
明明相距或许不过数丈,却像是隔了万水千山。脚下的坟头、残碑、骨灰坛,在雾中化作模糊的轮廓,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象。
他们知道彼此都在这片坟场里,却喊不应,找不着,只能在这被声音填满的寂静里,徒劳地搜寻着那具沉睡了百年的尸骨,而那雾气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借着这混沌,缓缓睁开了眼睛。
锣鼓声从迷雾深处传来,“咚咚咚”“锵锵锵”,敲得人心头发紧,又带着股说不出的熟悉——是戏班开场的动静。
徐正义握紧桃木剑,壮着胆子循着声音往里走,脚下的杂草被踩得“沙沙”响,与远处的锣鼓声交织在一起,竟有种诡异的和谐。
越往前走,声响越清晰,连戏班的胡琴声、梆子声都隐约可闻。
透过稀薄些的雾气,他隐约看见前方立着一座老旧的戏台,台柱斑驳,蒙着层厚厚的灰,像是荒废了几十年。
可台上却亮着昏黄的烛光,照得红绸戏服泛着诡异的光。
戏台上,有人影在晃动,咿咿呀呀地唱着,调子婉转却听不懂,像是被浓雾泡过的旧唱片,含糊不清,又透着股说不出的悲戚。
徐正义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赶紧闭上眼睛,双手掐诀,念诵起《清静经》:
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所以不能者,为心未澄,欲未遣也;能遣之者: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唯见于空。
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
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如此清静,渐入真道;既入真道,名为得道,虽名得道,实无所得;为化众生,名为得道;能悟之者,可传圣道。
老君曰:上士无争,下士好争;上德不德,下德执德。执着之者,不明道德。众生所以不得真道者,为有妄心。
既有妄心,即惊其神;既惊其神,即着万物;既着万物,即生贪求;既生贪求,即是烦恼;烦恼妄想,忧苦身心;便遭浊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静矣。
仙人葛翁曰:吾得真道,曾诵此经万遍。此经是天人所习,不传下士。
吾昔受之于东华帝君,东华帝君受之于金阙帝君,金阙帝君受之于西王母,西王母皆口口相传,不记文字。吾今于世,书而录之。
上士悟之,升为天官;中士修之,南宫列仙;下士得之,在世长年。游行三界,升入金门。
左玄真人曰:学道之士,持诵此经者,即得十天善神,拥护其身。然後玉符保神,金液炼形。形神俱妙,与道合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