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眼珠子爆了出来。
七窍里都凝着暗红的血渍,顺着脸颊往下淌,在下巴处结成了硬块;整张脸被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黑气笼罩着,像是被墨汁浸透了,透着股说不出的阴森。
再看他身上,更是惨不忍睹。法衣被撕成了布条,露出的皮肤上全是深可见骨的伤口,像是被什么野兽用利爪撕开的,肉翻卷着,沾着泥土和血污。
胸口有几道抓痕几乎贯穿了整个胸膛,连肋骨都隐约可见,伤口边缘泛着黑紫色,显然是中了某种邪术。
“嘶……”大天二倒吸一口凉气,猛地站起身,脚底下踢到了一块碎砖,发出“哐当”一声轻响,在这死寂的乱葬岗里格外刺耳。
陈浩南也站了起来,脸色凝重得像块铁。他见过狠的,见过惨的,却没见过死得这么邪门的。
这哪是被人杀死的,分明是被某种恐怖的力量活生生折磨死的,连死后都不得安宁,浑身散发着一股怨气和戾气。
山鸡的声音带着颤音,打破了沉默:“怎……怎么办?
巫供奉死了……我们怕是……凶多吉少了。”他看着巫供奉的惨状,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个南洋降头师,“对方请了高手,能把巫供奉弄死成这样……咱们根本扛不住啊。”
“要么跑吧。”大天二搓了搓手,眼神里带着退缩,“这些年咱们捞的钱够花几辈子了,找个没人认识的国家躲起来,再也不回香港了。
地盘没了可以再抢,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要是乌鸦那家伙也请那个降头师给咱们下降头……想想巫供奉这模样,咱们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还不如现在就走。”
这话一出,没人反驳。巫供奉的惨状就像一块巨石压在几人心里,那可是阴山派的大长老,修了百年邪术,到头来落得这么个下场,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又怎么可能扛得住南洋降头师的手段?
陈浩南看着地上巫供奉的尸体,又看了看周围狼藉的废墟,最终咬了咬牙:“走,先回去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总觉得这乱葬岗里还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那股残留的阴邪气息让他浑身不自在。
几人不敢再多待,甚至没敢再看巫供奉的尸体一眼,转身就往停车的地方走。
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晃来晃去,照得地上的碎骨和符纸影影绰绰,像一群张牙舞爪的鬼影。
直到坐进车里,发动引擎,轮胎碾过碎石发出“嘎吱”声,几人才感觉稍微松了口气。
车窗外的乱葬岗越来越远,可巫供奉那张布满尸斑、七窍流血的脸,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他们脑子里,挥之不去。
“南哥,真要跑吗?”山鸡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抖。
陈浩南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他打拼了这么多年,从一个街头混混做到洪兴的话事人,手里的地盘、兄弟,都是拿命换来的,就这么放弃,他不甘心。
可一想到巫供奉的死状,想到那个神秘的南洋降头师,他又觉得一阵无力。
“先回堂口,召集兄弟们再说。”陈浩南的声音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沉重,“跑不跑,总得商量出个章程。
但有一点……从现在起,所有人都给我小心点,别单独行动,也别乱吃东西喝东西。”
他知道,这场仗,他们已经输了先机。
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是比刀光剑影更可怕的东西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邪术,那些能让人死得不明不白的降头。
车在黑暗中疾驰,车灯劈开前路的浓黑,却照不亮几人心里的阴霾。香港的江湖,怕是要变天了。
洪兴堂口的议事厅里,空气沉闷得像灌了铅。
白炽灯的光惨白地打在墙上,映着满墙斑驳的弹孔和血迹那是过去几年火拼留下的印记,此刻却显得格外刺眼。
陈浩南瘫坐在最中间的太师椅上,背脊佝偻着,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乱糟糟地垂在额前,眼神空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