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往深山里走,景致就截然不同了。黑苗的寨子藏在云雾缭绕的密林深处,寨门是用整根的阴沉木做的,上面刻着狰狞的虫兽纹样,门口挂着风干的蛇蜕和鹰爪,风吹过的时候,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某种警告。
这里的人不事农耕,却擅长在悬崖上采药、在溪涧里捕虫,他们的衣服上绣着蜈蚣、蝎子的图案,腰间挂着装蛊虫的竹筒,眼神里带着与山林相融的警惕与锐利。
养蛊是他们世代相传的技艺,从孩童记事起,就要跟着长辈辨认毒虫、调配蛊药,寨子里的巫堂终年燃着艾草,烟雾中飘着奇异的香气,那是在喂养坛中的蛊王。
阿赞林和乌鸦要去的,正是黑苗领地的核心连当地白苗都不敢轻易涉足的“蛊王寨那里被视为苗疆的圣地,传说谷心的溶洞里住着历代黑苗供奉的“蛊王”,通体金黄,长着百足,已有千年道行。
而阿赞林需要的几种草药,就生长在谷口的悬崖上:“血线草”的叶子里淌着鲜红的汁液,能解阴咒的余毒;“月魂花”只在满月夜开花,花瓣上的露水能滋养受损的魂魄。
还有“断蛊藤”,根茎坚硬如铁,却是炼制“解蛊丹”的关键这些草药只在黑苗的圣地生长,被他们视为禁脔,外人若擅自采摘,便是对蛊王的亵渎,会招来最恶毒的报复。
从踏入黑苗领地的那一刻起,危机就如影随形。
林间的雾气里藏着“迷魂瘴”,吸入一口就会产生幻觉,不自觉地走向毒虫密布的沼泽;路边看似无害的紫色小花,根茎下可能盘着“千足蛊”,只要有人踩过,就会顺着鞋缝钻进皮肉,啃噬筋骨。
就连溪涧里清澈的流水,都可能掺着“水蜈蛊”的卵,喝下去后,虫卵会在体内孵化,让人五脏六腑渐渐溃烂。
更让人胆寒的是黑苗的“护山蛊”。他们会在领地的边界埋下陶罐,罐子里养着“引路蛊”,一旦有外人闯入,蛊虫就会发出只有黑苗人能听懂的细微声响,指引他们围堵。
若是闯入者试图反抗,巫士就会放出“追魂蛊”,那是一种指甲盖大小的飞虫,能顺着人的气息追出百里,一旦落在身上,就会钻进毛孔,让人浑身溃烂而死。
一个月后
越野车在蜿蜒的山路上颠簸前行,两旁的树林越来越密,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进来,在车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偶尔能看到路边有背着竹篓的苗人走过,他们穿着靛蓝色的土布衣裳,头上裹着头巾,见了越野车只是远远站着,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又有几分疏离。
阿赞林望着窗外掠过的景象,忽然开口对开车的乌鸦说:“到了黑苗寨,凡事都要小心。”
乌鸦握着方向盘,笑着应道:“师傅放心,我懂规矩,少说话多观察。”
“不止这些。”阿赞林摇摇头,神色严肃了些,“那里的饮食最是要留意。
不管是寨里人递来的酒、端来的饭,还是路边摊上的野果,都得先让我看看才能碰。
苗疆的蛊术千奇百怪,有的蛊虫卵混在水里像细沙,藏在食物里肉眼难辨,一旦吃进肚里,不知不觉就成了别人的‘蛊引子’。”
乌鸦心里一凛,想起之前被下蛊的滋味,下意识地攥紧了方向盘:“这么邪乎?”
“更要注意的是苗家阿妹。”阿赞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黑苗的姑娘大多长得水灵,大眼睛,皮肤白净,头上戴着银饰,走路时叮当作响,看着就让人动心。
但你记住,不管她们对你多热情,递过来的东西哪怕是一块绣花手绢、一个绣球,甚至是一颗野果,都千万别接。”
“这又是为啥?”乌鸦有些纳闷,“接个东西还能有啥讲究?”
“讲究大了。”阿赞林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解释,“苗女多情,尤其是黑苗的姑娘,认定一个人就不会放手。
她们递东西给你,可不是随便客气,那是在表达心意。
你要是接了,就等于默认接受了她的情意,按寨里的规矩,就得留下来做上门女婿,一辈子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