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没有推辞,伸手接过信封,妥善收好。
他心中清楚,这种沾染了对方因果的酬劳,万万不能推辞帮人算命看相、趋吉避凶,本就是窥探天机、干预因果之事,若不收下相应的报酬,这份因果便会反噬自身,招来天谴,这是行内不变的规矩。
王德发小心翼翼地收好木盒,紧紧抱在怀里,仿佛那是他的救命稻草。
他又对着周先生深深鞠了一躬,才转身兴高采烈地离去,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了许多,眉宇间的阴霾一扫而空。
走到门口时,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福泽堂的招牌,晨光中,那朱漆大字仿佛透着暖意。
事情总算有了转机,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接下来,只要找到那位先生,一切就能迎刃而解了。
王德发揣着黄玉,一路快步赶回自己的火锅店,脚步都带着几分急切的笃定。
刚推开门,一股先前萦绕不去的滞涩感似乎还在空气中残留,他不敢耽搁,立刻按照周先生的吩咐行动起来。
先从木盒里取出那串五帝钱,铜钱串在一起,沉甸甸的带着古旧的温润,他踮起脚,将其稳稳挂在店铺大门内侧的门楣上,位置正对着门口的中轴线。
接着点燃檀香,三炷香袅袅升起青白色的烟,醇厚的香气缓缓弥漫开来,顺着空气流动,一点点驱散了店内的阴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安心的清宁。
他又拿起八卦镜,走到临街的窗户边,仔细调整角度,确保镜面正对着斜对面的胖子麻辣火锅店,刚摆放好,就见镜面忽然闪过一道细碎的银光,快得如同错觉,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被反射回去,落向对面那栋楼。
做完这一切,王德发只觉得浑身一松,先前那种紧绷的滞重感消散了大半,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贴身戴着的黄玉微微发热,暖意顺着肌肤蔓延开来,熨帖得人心头发暖。
他不敢多耽搁,反手锁上店门,脚步匆匆地朝着记忆中可能找到那位先生的方向赶去眼下唯有找到那位先生,才能彻底解决麻烦。
而就在王德发忙碌的同时,斜对面胖子麻辣火锅店的二楼,一扇拉着半幅窗帘的窗户后,一道阴鸷的目光正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正是这家店的老板刘大壮。
刘大壮身材矮胖,满脸横肉,此刻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看着王德发挂五帝钱、摆八卦镜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冷笑,嘴里喃喃自语:“哼,这王德发倒是有点门道,居然真找了高人来破局?
想这么容易就解决身上的麻烦?没门!”
他阴沉着脸,转身快步下楼,穿过喧闹的大堂此刻店里还没到饭点,只有几个伙计在打扫卫生径直走向后厨角落的一间储物室。
推开虚掩的木门,一股混杂着香灰、酒气和些许奇异腥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储物室不大,也就几平米见方,里面没摆什么杂物,反倒被收拾出一块空地,正中央赫然摆着一个半人高的法坛。
法坛上铺着一块暗红色的绒布,上面的供奉之物看得人心里发紧:除了常见的苹果、香蕉等水果,还有一大块带血的生肉和一盘卤制好的熟肉,而最惹眼的,是一个巴掌大的陶瓷罐子。
罐子的盖子被厚厚的黑布紧紧包裹着,罐身粗糙,上面用红漆画着一个倒立的神像,神像面目狰狞,一只手抓着一只血淋淋的鸡,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刀,一只脚托着一个小小的香炉,另一只脚上托着一个水碗,模样诡异至极。
神像后面,立着一块木质牌位,上面用朱砂写着几个苍劲的大字:“玉皇老君梅山四山九郎五猖之神位”。
牌位前的供桌上,摆放得一丝不苟:两块刀头肉,一块生一块熟,泛着油光;一个青铜香炉里插着三炷残香,旁边两根红烛燃着微弱的火苗;五碗白米饭整齐排列,每一碗上都插着一根点燃的香,青烟袅袅;五个青花瓷酒杯倒满了醇香的美酒,酒液微微晃动。除此之外,还有五个空碗、五个鸡蛋,以及盐、茶、米、豆等物盐、茶、米、豆已被分开放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