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 好啊,这哪是什么朝堂争辩,分明是张修瀚和郑贺之那老东西联手设下的套!
把他们这些附和的人都诓进了 “去边关” 的局里,既解了皇帝的围,又清了朝堂上的杂音,一举两得。
可明白过来又能如何?事已至此,他总不能当众拆穿 —— 再说了,这事说到底没真牵扯到他自身利益,不过是手下人被坑了,只能咬着牙把这口闷亏咽进肚子里。
等大太监尖着嗓子宣布 “退朝”,官员们三三两两地往外走,卫国公故意磨蹭着,等张首辅走到最后,才上前几步,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
“张兄这一手棋走得妙啊,向来足智多谋,今日真是开了眼了。”
张首辅哪听不出他话里的酸意,也不跟他虚与委蛇,直言不讳地应了句:“那是自然。”
他本就对卫国公这种背信弃义,暗里搅弄是非的人没半分好感,说完便一甩袖子,大步流星地朝外走,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卫国公一个。
三日后的京城城门下,聚着十几个背着包袱的老头 —— 正是先前在朝堂上附和着要皇帝下罪己诏的官员。
他们可不是主动来的,则是被监察司的人 “请” 过来的,一个个脸上满是不情愿。
顾惜惜站在一旁,声音清冷:“各位大人,时候不早了,上马吧。”
有个官员揉着自己的老腰,苦着脸求情:
“顾大人,能不能通融下,牵几辆马车来?此去边关路途遥远,我们这把老骨头骑马,怕是熬不住啊!”
顾惜惜淡淡笑了笑,语气却没半分松动:“各位大人,皇命难违,这话您几位该比我清楚。”
说着,她抬手指了指最前头,“郑大人今年该是各位中年纪最长的吧?他都没说难,诸位倒先怕了?”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郑贺之正扶着马鞍,笨拙地往马镫上爬。
好不容易坐稳了,他还伸手拍了拍裤子里垫着的厚棉垫 —— 这可是老妻缝的,有了它路上能舒坦不少。
郑贺之嘴角挂出一丝笑,朝顾惜惜扬声道:“顾大人,咱们该走了吧!”
一众官员瞧着这场景,心里把郑贺之骂了个遍:老匹夫!倒是会装模作样,合着就你不怕苦?
正磨蹭间,城门外忽然驶来一辆朴素的马车。
车帘被轻轻掀开,里头坐着位穿着粗布衣裳的老夫人,她朝着顾惜惜温和笑道:
“顾大人,老婆子我想跟着你们一道去边关,可行?”
顾惜惜含笑颔首:“夫人肯去,自然可行。”
这话让旁边的赵大人憋不住了,带着几分不满问道:
“顾大人!凭什么她能跟去?而我们连个伺候的人都不许带?”
“赵大人,您是没听清圣旨,还是故意装糊涂?” 顾惜惜语气冷了些,“皇上明明白白说了,不许带丫鬟仆从。若是各位的夫人、或是美妾,也愿意像这位夫人一样,孤身一人去边关陪着,我绝不多拦着。”
赵大人被噎了一下,指着赶马车的车夫找面子:“那他呢?这车夫总算是侍从吧!为何他能跟着?”
那车夫是个老实人,连忙憨声回话:“回这位大人的话,咱就是城里牙行的伙计,这位夫人租了咱的马车,咱就负责把人送到地方,可不是什么侍从。”
顾惜惜看了眼面色悻悻的赵大人,语气已经带了些不耐:
“赵大人,还有话要说吗?若是无事,咱们便启程吧 —— 再耽搁,天黑前可就到不了下个驿站了。”
一听说再耽搁要赶夜路,一众官员哪还敢磨蹭,一个个不情不愿地夹了夹马腹,马鞭子有气无力地落在马身上,跟着队伍动了起来。
郑贺之勒住缰绳,转头朝身后的马车望了一眼 —— 车帘轻轻掀开,老妻正隔着一段距离与他对视。
两人眼角都爬满了经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