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闭嘴!”执法队员厉声呵斥,用力按了按他的后脑勺,将他的脸按进了泥泞里,溅起一片泥点。
壮汉呛了几口泥水,却依旧不依不饶,含糊不清地叫喊着,眼神里满是怨毒。
其他几个混混也跟着起哄,一时间,谩骂声、叫嚣声又开始响起。
只是碍于执法队员的压制,终究没能掀起太大的波澜。
陈倩倩看着壮汉那副无赖模样,眉头微微蹙起,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这些人,真是无可救药。”
汪晓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雨丝依旧在飘,寒意愈发浓重,施工现场的气氛也愈发沉闷。
执法队员们站在雨中,浑身早已被雨水打湿,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混混们被按在地上,渐渐没了力气,只能时不时发出几句不甘的咒骂。
汪晓则一直站在原地,护在陈倩倩身侧,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屏障,雨丝落在他身边,竟都悄然滑落,没有沾湿他的衣角。
约莫十五分钟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喧闹声,从施工现场东侧的出口处传来。
那声音越来越近,夹杂着老人的咳嗽声、妇女的说话声,还有壮汉们沉重的脚步声,听起来人数不少。
执法队长脸色一变,连忙抬手示意队员们戒备:“都注意点,维持好秩序!”
队员们立刻绷紧了神经,呈扇形散开,试图挡住涌来的人群。
可那人群的势头极猛,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瞬间就冲破了队员们的阻拦,涌进了施工现场。
定睛一看,只见这群人形形色色,什么样的都有:
有头发花白、满脸皱纹,拄着拐杖、走路摇摇晃晃的老爷爷、老奶奶。
有穿着打补丁的棉袄、腰系围裙,挽着袖子、脸上带着几分凶悍的中年妇女。
还有几个光着膀子、露出黝黑结实的臂膀,手里拎着锄头、扁担、镰刀等农具的壮汉。
一个个眼神凶狠,一看就不好惹。
他们一进来,就直奔刀疤脸的尸体而去,密密麻麻地围在周围,把尸体挡得严严实实。
壮汉见救兵已到,瞬间又来了底气,他猛地挣扎起来,对着人群大喊:“各位叔伯婶子、大爷大妈!就是他!”他伸手指着汪晓,声音里满是煽动,甚至故意拔高了音量,让所有人都能听到,“就是这个小白脸,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建平打死了!”
他一边喊,一边偷偷给人群里一个穿黑棉袄的中年男人使了个眼色。
中年男人名叫黄建军,是黄建平的堂哥,也是村里出了名的无赖,这次能把这么多人叫来,全靠他从中撺掇。
黄建军立刻心领神会,上前一步,对着人群大喊:“大伙儿都听到了!这小子杀了建平,还想逍遥法外!执法队的同志,你们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
“抓起来!抓起来”人群立刻跟着起哄。
喊叫声此起彼伏,盖过了淅淅沥沥的雨声,现场瞬间陷入混乱。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灰色棉袄,头发乱糟糟的老太太,被两个妇女搀扶着,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地上黄建平尸体,顿时双腿一软,挣脱开搀扶的人,扑在尸体上嚎啕大哭起来。
她拍着大腿,声音撕心裂肺,哭得肝肠寸断,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看起来悲痛欲绝:“我的儿啊!我的苦命儿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你死得好惨啊!”
她一边哭,一边用手捶打着地面,泥泞溅得满身都是,嘴里还不停地咒骂:“杀千刀的小白脸,你怎么这么狠心!我儿招你惹你了,你要下这么狠的毒手!执法队的同志,快把他抓起来,给我儿偿命啊!我老婆子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死了,我也没法活了啊!”
她哭得声嘶力竭,甚至一度哽咽着喘不过气,可若是有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的眼神并不像表面那般悲痛,反而时不时偷偷瞟向壮汉和黄建军,眼神里带着几分默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