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因管理不善,滋生贪渎,或用人不当,致使善举变恶名,不仅寒了捐助者的心,更恐有损苏大人清誉,辜负朝廷托付之重。”
“僭越”之说,她轻轻避开,直接点中苏明山最在意的核心——政绩与官声。
“至于核算标准,”穗安看向户曹吏员,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定例’是死的,米粮布帛价格、人工物料成本是活的。清云在福州经营慈幼、济安多年,深知其中关窍。‘实际成本’核算,正是为了杜绝虚报冒领、中饱私囊!确保每一文善款,都用在刀刃上,用在孤儿病患身上!府库若有不足,清云额外上浮的这一成,便是补贴。
清云派驻核查,非为不信府衙,实为共同担责,确保账目清晰,经得起朝廷御史、经得起万民审视!此乃‘阳光’之下行善,光明磊落,何惧核查?”
她句句在理,且将“共同担责”、“经得起审查”的帽子扣下,让户曹吏员一时语塞。
“讲习所发证,也非另起炉灶。”
穗安转向礼曹老吏,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敬意,“乃是‘规范’与‘提升’!乡野传承固有可取,但良莠不齐,误人性命者亦非少数。府衙惠民药局培训,自是根本。
然清云讲习所,集福州济安堂刘景松先生、洞霄宫玄真仙师之真传,更有清云多年实践经验总结,所授乃最前沿、最稳妥的保育、医护之法。此‘清云证’,非为取代府衙认证,而是作为府衙选拔任用时的‘最优资质证明’!”
“持有‘清云证’者,意味着受过最严格的培训,掌握最规范的操作,能最大程度保障被照料者的安全与福祉!府衙选用他们,事半功倍,政绩斐然!清云行使监督建议权,亦是协助府衙剔除害群之马,维护惠民体系清誉!此乃相辅相成,共铸善政基石!”
穗安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感染力,“试想,若因用人不当,慈幼院再出虐童惨案,济安堂再闹庸医害命,届时民怨沸腾,追究起来,首当其冲的,又是何人?”
最后一句反问,如同重锤,敲在苏明山的心坎上,也砸得几位吏员脸色微变。他们不怕麻烦,但怕引火烧身,怕丢官罢职。
苏明山一直半阖的眼皮终于抬了起来。他放下茶盏,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穗安的话,句句戳中他的软肋。
他需要政绩,需要稳定,需要泉州在他治下不出大乱子,尤其不能出这种涉及妇孺、极易引发民愤的丑闻。
清云愿意出钱,还愿意担起这“专业把关”和“监督建议”的麻烦事,虽然让渡了一部分“人事”的隐形权力,但换来的是更稳妥、更能出亮眼政绩的惠民工程,以及清云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和可能带来的妈祖好感。权衡利弊,这买卖,划算。
“嗯……”苏明山沉吟片刻,终于开口,“林真人所言,老成谋国,深具公心。清云拳拳济世之心,本官深为感佩。这慈善之事,贵在实效,确需规范严谨,方能不负朝廷托付,不负百姓期许。
他目光扫过下首的吏员们,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细则与条例,大体可行。户曹、工曹,资金核算、给付与审计,按清云所提框架,结合府衙定例,再行细化,务必做到账实相符,杜绝贪渎!礼曹,讲习所资格认证,可作为惠民体系人员选拔的重要依据,优先录用持证者。清云的监督建议,府衙自当认真听取,核实查办。”
他顿了顿,看向穗安,语气缓和却带着底线:“然,府衙体统不可废。最终用人与罢免之权,仍在府衙。清云之建议,府衙自会‘高度重视’。”
他强调“高度重视”四字,既是给穗安面子,也是给自己留足最终裁决的空间。
“苏大人明察秋毫,处事公允!”穗安立刻起身,郑重一礼,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感激与敬服,“清云谨遵大人钧旨!必当竭力配合府衙,将泉州慈幼、济安之事,办成闽地乃至天下之典范,为大人政绩添彩,为朝廷分忧,为黎民造福!”
走出府衙,泉州初夏的阳光有些刺眼。李娘子和妙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和由衷的钦佩。
“穗安,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