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的催命符。而在这方黑暗冰冷的地底,少年指间的血,正无声地渗入柳木,烙下一个民族在至暗时刻不屈的印记。
一股裹挟着雪片的寒风猛地灌入。德麟拎着那个沾着泥污和新鲜血迹的柳条筐,站在堂屋中间,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和一丝刻意强装的、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懵懂与委屈。
他那只刚刚刻下血书的右手食指,正滴滴答答地淌着血,落在泥地上,绽开一朵朵小小的、暗红色的花。
夏二爷看清德麟的脸,和他手中带血的筐,以及那稚嫩脸庞上混合着惊恐与一种奇异决绝的神色,浑浊的老眼瞬间闪过一丝明悟。他立刻明白了德麟的用意——这孩子在用一种近乎自残的方式,制造一个看似合理的混乱现场!
“你个作死的讨债鬼啊!”夏二爷猛地爆发出一声怒骂,声音因为紧张而尖利变形。
他像一头发怒的老山羊,几步冲到德麟面前,扬起巴掌,作势要打,却又猛地停住。转而一把抢过那带血的柳条筐,狠狠地掼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挑个担子都能把自己手指头弄破!你死不要紧,脏了我的屋子,弄坏了我吃饭的家伙什儿!你个败家玩意儿!”
他骂得唾沫横飞,青筋暴跳。眼神却飞快地瞟向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