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一股暖烘烘的热气扑面而来,是家的温暖气儿。
“快进来。”秀云扶着桂珍下车,把她往屋里带,“先上炕暖和暖和,我去烧水。”
桂珍走进堂屋,看着屋里的陈设。
货架上摆着油盐酱醋、针头线脑,角落里堆着几筐蔫蔫的蒜苗印子。里屋的四道门东西相对,三间屋子上了锁,想是夏二爷的屋子和库房。
秀云把桂珍让进了西屋。
西屋的窗户上还贴着红喜字,正对面的西墙是实行的领导人像,靠南墙的地方搭着个小炕,炕上摆着炕衾柜子,摞着干净的粗布被褥垛子。
这屋子不大,却透着股安稳的暖意,让她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慢慢松了下来。
德麟引着了灶坑,添了块煤,对桂珍说:“二姐,你先歇着,我去做饭,让秀云给你找件干净衣裳。”
桂珍坐在炕沿上,看着德麟和秀云忙前忙后,眼眶又热了。她这辈子,好像从没被人这么周到地待过。
本来以为娘家是指望不上的,婆家是火坑,今儿若不是遇上他们,此刻怕是已经沉在冰冷的大辽河里了。
秀云端着热水进来,递给桂珍:“先擦擦脸,暖和暖和。粥马上就好。”
桂珍接过毛巾,浸了热水,敷在脸上。温热的水汽熏得她眼睛发酸,可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她知道,不管以后的日子有多难,至少今晚,她有个地方能落脚,有口热饭能吃,有两个人愿意给她一点暖意。
窗外的风还在呜呜地叫,可福记杂货铺里,煤炉烧得正旺,水壶“咕嘟”作响,小米粥和油饼的香味儿慢慢弥漫开来。
昏黄的灯光下,三个身影在小小的铺子里动着,像是一幅朴素的画,在这寒冬腊月里,透着股让人心里踏实的劲儿。
大辽河的河水还在静静流淌,可岸边的绝望,已经被这一点点暖意,悄悄融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