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笨,编出来的笼子歪歪扭扭,蝈蝈放进去转个身就能把笼壁撞出个洞。二爷把笼子扔在地上,骂他“榆木疙瘩脑袋,啥也学不会,不如德胜哥”。他蹲在老榆树底下哭了好久,眼泪把衣襟都湿透了。转天,三爷就拿着编好的蝈蝈笼来找他,笼身编得圆滚滚的,笼门还留了个小机关,说是怕蝈蝈跑了。
“咱不学那精细活儿,”三爷摸着他的头说,“咱有咱的活法,实在,稳当。”
德麟站在树下,望着那个晃悠的蝈蝈笼,突然笑了。
那笼子本来是翠绿翠绿的,过了些日子就变得枯黄。
风卷着霜花掠过树梢,老槐树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应和。
德麟紧了紧棉袄,甩了个鞭花儿,驴车飞快的跑起来,朝着盘山县城的方向。
车辙碾过冻硬的土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每一步都走得很实在。
他知道,往后的日子或许会难些,但这里有热炕,有姜汤,有等着他回家的人。这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