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透出点鱼肚白。豹子头盯着酒馆的门,眼睛都熬红了,却还是没见庆云的影子。
他再也按捺不住,踹开门就往酒馆门口走,对着那几个冻得瑟瑟发抖的手下骂道:“一群废物!连个人都盯不住,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手下们低着头不敢吭声,就在这时,酒馆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门轴上的积雪簌簌往下掉,一个身影从门里走出来,身上的棉袄沾了点雪,手里却提着个油纸包,油纸包里还冒着热气。不是刘庆云是谁?
刘庆云看见豹子头,也没慌,反倒笑着走过来,把油纸包放在旁边的石桌上,打开一看,是两个刚买的肉包子,还冒着白气:“豹子头大哥,我听人说你找我,昨天没进城,今天一早就来了,没让你等急吧?”
豹子头和他的手下都愣了。他们昨天撒出去了那么多人,四个城门、酒馆前后都盯得死死的,庆云是怎么进来的?难不成他会飞?
庆云像是看出了他们的疑惑,指了指酒馆回廊牌楼的门顶,笑着说:“看见了吗?我在那儿里,等了你们一晚上。”
这话一出口,豹子头和他的手下都傻了眼。
牌楼的门顶是拱形的,也就一块红砖的宽度。刘庆云竟能悄没声地躲过所有的哨卡,还能在飘雪的晚上在门顶睡一夜。
豹子头盯着刘庆云,看他脸上没半点慌张,手里的包子还冒着热气,像是刚逛了趟早市似的。
他突然想起自己昨天让手下冻了一整夜,再看看眼前这年轻人,心里的火气竟慢慢消了,反倒生出几分佩服来。
他“嘿”地笑了一声,拍了拍庆云的肩膀:“庆云兄弟,你这胆量,我豹子头服了!赵黑子没看错人,你确实是条汉子!”
庆云也笑了,把包子往豹子头手里递:“大哥要是不嫌弃,尝尝这包子,城南张记的,皮薄馅大。”
豹子头也不推辞,拿起一个咬了一大口,肉汁顺着嘴角往下淌,他边吃边说:“兄弟,我之前是想跟你较较劲,现在看来,是我小气了。你这朋友,我交了!”
当天下午,豹子头就让人去找了赵黑手。
赵黑手听说豹子头要跟他“和解”,还挺意外,带着手下赶过来时,就看见豹子头正跟庆云坐在酒馆炕头上喝酒,俩人聊得热火朝天。
赵黑手一进门就笑了:“老戴,你这是转性了?”
豹子头瞪了他一眼:“还不是看庆云兄弟是个实在人!咱俩人斗了这么些年,斗出啥里表了?也够了,不如合到一起,庆云老弟说的对,咱的对手应该是洋鬼子,是小日本!以后在盘山城里城外的互相照应,总比单打独斗强。”
赵黑手也正有这心思,当下就拍了板。俩人又拉着庆云,找了另外五个在盘山有名望的弟兄。有开铁匠铺的李老铁,有大辽河管码头的王老大,还有在城里开客栈的孙掌柜,还有一统河的张木匠,膏药铺的白掌柜。
八人就在永顺泉酒馆的院子里摆了香案,准备拜把子。
拜把子的时候,得按年龄和胆量排座次。赵黑手年龄最大,排老大;豹子头次之,排老二;李老铁排老三;轮到庆云时,赵黑手和豹子头都一致说:“庆云兄弟,你这胆量,排老四没问题!”
庆云也不推辞,跟着其他弟兄一起跪在香案前,手里捧着酒碗。香烛的火苗跳动着,映在八个汉子的脸上。
雪后的阳光透过院子里的老槐树,洒在地上,暖融融的。
豹子头端着酒碗,拍着庆云的肩膀说:“老四,以后咱弟兄八个,在盘山互相照应,小鬼子要是敢欺负咱,咱就跟他们干!谁也别想欺负咱!”
其他弟兄也跟着喊:“对!跟他们干!”
庆云端着酒碗,看着眼前的七个弟兄。
赵黑手虽然看着凶,却讲义气;豹子头看着粗,却是个直爽人;李老铁手里的铁锤能打兵器,孙掌柜的客栈能藏人,白掌柜的膏药能起死回生……
他突然想起了义和团的师父赵老把式,是赵老把式救了他的命,还教他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