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到了。”俊英说着,就转身往工农兵商店的方向走。
夏张氏看着她的背影,只能无奈地叹口气,让德麟赶着马车,先把自己送回家。
回到家,夏三爷正蹲在院子里劈柴,斧头举得高高的,眼看就要往下落,听见院门口的动静,抬头一看是夏张氏,就喊:“咋这么快就回来了?俊英咋样了?”
夏张氏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声音都带着颤:“德麟爹!俊英有了!怀孩子了!快三个月了!李医生说的!”
夏三爷手里的斧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斧柄砸在脚边,他都没察觉,就愣在那儿,眼睛瞪得圆圆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搓着手在院子里来回走,“真的吗?真有了?太好了!太好了!我夏老三有孙子了!德昇有后了!”
他高兴得嘴都合不拢,忽然又停住脚步,一拍大腿:“不行!得给俊英补补!我去供销社买红糖,对了,从现在开始鸡蛋只给俊英吃!”
说着,他就往屋里跑,翻箱倒柜找出钱和粮票,揣在兜里就往外冲。夏张氏在后面喊:“你慢点儿!别摔着!”他也没回头,摆摆手就没影了。
供销社就在村头,不大的一间屋,柜台是木制的,刷着暗红色的漆,里面摆着各种日用品,红糖装在玻璃罐里,红莹莹的。
夏三爷趴在柜台上,声音都透着高兴:“同志!给我来二斤红糖!”
店员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笑着问:“大爷,您这是有啥喜事啊?买这么多好东西。”
“我儿媳妇怀孩子了!”夏三爷笑得眼角都堆起了褶子,“得给她补补身子!”
“那可真是喜事!”店员手脚麻利地称好红糖,又装进袋子里,递给他,“您拿好,慢走啊!”
夏三爷提着袋子往回走,路上遇到邻居王婶,王婶正挎着篮子去菜园摘菜,看见他就问:“三爷,你这提着啥呢?这么高兴。”
“俊英怀孩子了!我买点儿红糖给她补身子!”夏三爷扬了扬手里的袋子,语气里满是骄傲。
“哎呀!那可太好了!”王婶也跟着高兴,“可得好好照顾着,怀头胎最金贵了。”
回到家,夏张氏正把俊英换下来的衣服往盆里泡,夏三爷把红糖往桌上一放,凑过去说:“德麟娘,你看,这红糖鸡蛋,给俊英每天煮两个,补补。对了,俊英每天从公社来回走二里地,怀着孕呢,多累啊!要不就让德麟每天赶着马车接送她上下班?”
夏张氏手里的搓衣板顿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他:“你咋想的?德麟是大队书记,那马车是公家的,是给大队拉脚、送社员去镇上看个病啥的用的,要是天天用来接送俊英,村里人该咋说?说咱夏家占公家便宜,德麟这书记还咋当?”
夏三爷挠了挠头,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可又心疼俊英:“那咋办?总不能让英丫头累着吧?她怀着娃呢。”
“先别急,等俊英晚上回来,咱跟她商量商量再说。”夏张氏叹了口气,把衣服拧干,晾在院子里的绳子上。
这边夏家还在琢磨着接送的事,俊英中午下班,没回夏家,径直往娘家走。
张义芝在铁道底下租的公房。离工农兵商店不远,也就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只需要穿过一条小街,街面是石头子的,磨得光滑平整。
刚到家门口,就看见她娘张义芝蹲在院子里喂鸡,手里撒着苞米粒子,一群母鸡围着她“咯咯”叫。
张义芝抬头看见俊英,赶紧站起来:“俊英?你咋回来了?今天不上班啊?”
“妈,我中午歇会儿,回来跟你说点事。”俊英拉着张义芝的手,走进屋里。
屋里的炕上铺着花褥子,她坐下,就觉得眼睛有点酸。自打结了婚,她跟德昇住在夏家,德昇又回了部队上,只留她自己在婆家,虽说每天上班下班挺忙的,但还是放心不下张义芝和姐姐月英。
张义芝给她倒了杯热水,坐在她旁边:“咋了?是不是在夏家受委屈了?你公公婆婆对你不好?”
“不是的妈,公公婆婆对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