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一样,冰菓店的风扇吹着冷气,把奶砖的甜香送过来,像根软乎乎的线勾着她的舌头。
她咽了口口水,看见模型里的奶砖似乎在反光,跟妈妈过年时给她买的雪花膏盒子似的。
售货员看出她的纠结,拿起一个印着“盘山乳品厂”的瓷碟,舀了块真的奶砖放进去:“先尝尝?你妈妈待会儿给钱一样的。”
冬冬双手捧着瓷碟,小跑到角落的小圆桌旁。奶砖在碟子里颤了颤,表面凝着一层薄薄的霜,她凑过去闻了闻,是淡淡的奶香,比妈妈的雪花膏还好闻。
她不敢咬,怕一口就没了,只用舌尖轻轻舔了一下。凉丝丝的甜意顺着舌尖往喉咙里钻,像含了颗会化的糖。她就这么一点一点舔,舔到纸碟边缘结了层白霜,又把霜也舔干净,最后连碟底沾着的奶渍都没放过,舌头把碟子转着圈擦了一遍。
“吃完啦?”俊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还拎着刚存完钱的手提包。冬冬赶紧把碟子递过去,小脸上沾了点儿奶渍,像只刚偷喝了牛奶的小猫。
俊英笑着掏出手绢给她擦脸,售货员在旁边打趣:“这孩子懂事,比我家小子强多了,我家那小子吃奶砖跟啃馒头似的,两口就没了。”
有的时候,俊英存钱不带冬冬,就让她去工农兵商店的托儿所玩。
托儿所的半间屋子里都是大炕,炕沿儿围着一圈一米多高的木栅栏,油漆掉得斑斑驳驳,露出里面的木头纹路。炕上铺着绿色的油布,几十个孩子排着队躺在炕上,有的在哭,有的揪着被子角玩。穿灰布上衣的保育员阿姨靠在栅栏上抽烟,看见冬冬就笑着喊:“小丫头,过来唱个《娃哈哈》,阿姨让你进来躺着玩。”
那阿姨的大黄牙上沾着烟渍,说话时带着股烟味儿。冬冬往后缩了缩,躲在栅栏后头,露一只眼睛往里看。
她看见栅栏里有个小男孩想爬起来,被阿姨伸手按了回去,小男孩“哇”地就哭了。冬冬觉得那大炕像个笼子,一点都不好玩。她扭头就走,脚步迈得飞快,直到看不见托儿所的栅栏才停下。
托儿所隔壁是商店内部熟肉食加工组,红色的“为人民服务”牌子挂在门楣上,老远就能闻到煮肉的香味。加工组的毕师傅总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白大褂,袖口卷到胳膊肘,手上常年沾着点儿肉沫子。
每次冬冬路过,他都从操作间里探出头:“冬冬来啦?”说着就用干净的油纸包一小块肉递过来。是猪的太阳肉,薄薄的一片,像张透明的小皮子。
冬冬把肉捧在手里,跑到阳光底下照。肉片在太阳下泛着五颜六色的光,红的、紫的、蓝的,像过年时爸爸给她买的万花筒。
她舍不得吃,就这么攥着,直到手心沁出了汗,才小心翼翼地把肉递到俊英嘴边:“妈妈吃。”俊英笑着推回来,塞回她手里:“冬冬吃吧,别不舍得,妈妈晚上给你买大块的。”
真到了晚上,俊英果然去加工组找毕师傅。“给我称一块太阳肉,要新鲜的。”毕师傅从案子上挑了块最嫩的,用秤称了称:“二斤三两,正好给孩子吃。”
俊英付了钱,把肉用油纸包好,揣在怀里往家走。回到家时,德昇已经把小雷从张义芝家接回来了,正趴在炕上玩积木。看见俊英手里的肉,眼睛一下子亮了:“妈妈,今天吃肉呀?”
德昇把肉拿到厨房,用温水洗干净,切成薄薄的片。锅里烧开水,把肉片放进去蒸。不一会儿,肉香就飘满了整个屋子。
冬冬趴在厨房门口,看着锅里的肉片,小鼻子一抽一抽的。蒸好了太阳肉,撒上葱花,德昇洗了洗手,拿起碗盛好饭:“今天这菜真香,比工地上的大锅饭好吃多了。”
一家人围在桌子旁吃饭,冬冬用小勺舀着肉片,慢慢嚼着。窗外的月亮升起来了,照在窗台上,把一家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德昇喝着汤,跟俊英说:“新区的教学楼下个月就能封顶,等建好了,冬冬就能去新学校上学了。”俊英点点头,给冬冬碗里又添了块肉:“到时候让她背着新书包,跟冬雪一起去。”
冬冬咬着肉片,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