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起毁盆,摸清路径再救人…转头又扯了本王的风雷旗下来抹刀子…这刀锋,割得倒是痛快!” 音调不高,却字字冷硬得砸在地面铿锵作响,露出三分真正踏入心坎的另类品鉴。
“惊轲,伊刀,江晏,好啊好啊……” 李祚每一个名字都清晰吐出,如同在念着死亡名单的前奏。“甚好。递进有序,爪又快又利。挠得本王……也醒了几分精神。” 最后一句的腔调竟带着一丝淬火的怪诞赞叹。
这赞叹并未让千夜安心半分,反而觉脊梁骨冻透了。空气凝滞如铅块。
李祚眼中那丝怪异的亮光沉了下去,化为冰封千尺的决绝深渊。
他从榻上起身,环室踱步于幽暗烛影之中,玄袍拂过冰冷地面无声,宛若深夜帝王在巡视自己的冥庭疆域。
“但‘断头崖’之上…不容半点灰尘落。” 李祚字字如刻铁般砸入寂静,“千夜!”
“属下在!” 千夜头颅猛抬,内力激得脊椎咔一声微响。
李祚停步,回头直视千夜双眼。烛光跳动,在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燃起两小簇冰冷的鬼火。
“即刻彻令!” 他的语速陡然疾密,命令如一道道精准的死刑铁律。
“其一,镇守断头崖刑场之原班人选,无论职阶高低,不分编内编余,全数裁撤!立押解至‘洗尘院’!严择待命!人手,由羽林部秘密开拔顶守!岗哨并入羽林部体系,日夜轮值不断!落腰绑臂以坚符示之!误一失均领死令!”
“其二,”李祚脚步沉稳,走向一侧悬挂的巨大牛皮卷南境舆图,“百里涯口,以营地印迹为核心,划方圆十里铺禁区!违入禁区半步者,无论何人!天上禽鸟越界之影!有则立诛!不得耽搁留讯之机!谁敢懈怠…诛父戮子!”
“其三,”李祚指关节重重叩在图中内核区域,“有关梦傀的一切工役、掌记药卫…乃至医奴伙夫各色…重新梳理核查!身份以三代起底;审视最近三月行迹、交接、私语之细末……凡含糊半句或性情有异者——无论真假——立囚入囚!宁有千骨错埋坟场!不容漏一丝尘埃入‘血瓮’之门!?”
“其四,”李祚猛然踱回千夜面前,阴影完全笼罩着他:“将剩余的那些个各门派弟子全部拉出来透透气!”他微微俯身,一丝寒气直扑千夜耳廓:“是时候看看他们的训练成果了。”
千夜牙关紧咬,眉间淤积着冰霜之气:“诺!”字字重如千钧。
李祚并未让他立刻起身。幽深的眸子仿佛穿过了堂室,锁定了远方那群山中跳跃的残影。“孤不是经不起失败,毕竟孤这一生就是从失败开始的。”他语重心长,像是家中长辈,他蹲了下来,修长手指托着千夜的下巴,四目相对,“我丢了个洛神,丢了个挚友,所以,一定要将惊轲这个枢纽带回来好吗,不然,孤的心病,真的药石无医了。”
千夜额头冷汗直冒,“是……主上……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