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轻易动用。
至于那二十锭乌银,我则带回了馆驿。次日清晨,我没有再找那名已被遣返的李书吏,而是通过另一条更隐秘的渠道——广宁城中一家看似普通的药铺掌柜(实则是骆养性早年安插在此地的暗桩,不隶属北司体系,单线联系,身份更为隐秘)——将乌银和一封密信送了出去。
我将密信和乌银交给那掌柜时,他脸色凝重,低声道:“千户,此事动静太大,永盛货栈那边已经炸锅了,官府也介入了。您……”
“照实禀报即可。”我打断他,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就说是本官侦知匪情,连夜追击,激战后夺回部分赃物。其余细节,不必多言。” 我刻意模糊了“匪徒”就是我的事实,将过程简化为一场遭遇战。
那掌柜不敢多问,将乌银和密信仔细收好,躬身道:“小的明白,这就安排六百里加急,直送骆爷手中。”
看着他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药铺后门,我心中冷笑。骆养性收到这份带着血腥气的“战利品”和语焉不详的密报,会如何想?他会相信是悍匪所为,还是怀疑这是我杜文钊的“黑吃黑”?无论如何,永盛货栈这个脓包被我捅破了,王体乾的损失是实实在在的。这足以让骆养性感到“满意”,同时也让他对我更加“倚重”和“忌惮”。
回到馆驿房间,关紧门窗。怀揣着埋藏巨款的秘密,手边放着作为“功劳”上交的乌银,我感受着一种危险的掌控感。我在刀尖上跳舞,一边利用骆养性的势力打击对手,一边暗中积蓄自己的力量。
永盛货栈的血案,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必然在广宁城内外引起轩然大波。王体乾的余孽会暴怒,会像疯狗一样搜寻“悍匪”。而骆养性,则会更加关注辽东这盘棋,也会更加紧握我这条能咬人也能惹事的“恶犬”。
但这还不够。风声鹤唳之下,我必须更快地找到更关键的线索,或者……制造更大的混乱,才能在这漩涡中争取到一线生机。我的目光,再次投向了辽河对岸,那片被烽火笼罩的土地。或许,真正的答案,乃至最终的解脱,都藏在敌人的心脏里。而下一步,我需要一个更冒险的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