桩美满姻缘,更是要用这双看不见的手,将一个英雄的命运,从悲剧的轨道上,狠狠地扳回正途。
计议已定,范正鸿与赵持盈便分头行动,如两柄精心打磨的刻刀,开始在一块名为“命运”的璞玉上,细细雕琢。
范正鸿的“攻城”之策,讲究的是兵贵神速,势如破竹。
三日后的一个清晨,一辆不起眼的青呢小车停在了张教头府邸的门前。范正鸿身着便服,只带了随从一人,递上的名帖却让张府管家不敢有丝毫怠慢。
“武正侯,范正鸿,拜会张教头。”
张立听闻范正鸿亲至,又惊又喜。范正鸿如今是何等人物?圣上跟前的红人,燕云大捷的实际指挥者之一,前途不可限量。他一个退居二线的老教头,如何当得起他亲自拜访?连忙整衣出迎。
“侯爷大驾光临,老朽真是……真是蓬荜生辉!”张立满面春风,拱手为礼。
“张教头言重了。”范正鸿一身儒衫,不见半点官威,反而像个求学后辈,恭敬地回礼,“正鸿今日前来,非为公事,只为私谊。一来,是代家父向教头问安;二来,也是为林冲贤弟而来。”
“林冲?”张立心中一动。
“正是。”范正鸿被请入客厅,待仆人上完茶,他便开门见山,“不瞒教头,此次燕云之战,林冲贤弟居功至伟。他身先士卒,于万军之中斩将夺旗,又献奇策,夜袭敌粮道,方能有此大胜。’”
他每说一句,张立的眼中便亮一分。范正鸿所言,与他那日对林冲的观感不谋而合,但经由这位当红新贵之口说出,分量便截然不同。
“贤侄确是人中龙凤。”张立抚须笑道。
“教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范正鸿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正鸿与林冲情同手足,知他品性。他于战场上是杀伐果断的将军,于同袍却是肝胆相照的兄弟。此战所得赏赐,他分文未取,全数散给了阵亡兄弟的遗属。他说,‘兄弟们把命留在了燕云,我若独享富贵,有何面目去见他们的爹娘?’”
这话如同一记重拳,狠狠打在了张立的心上。他一生最看重的,便是“义气”二字。一个能将金银散尽,只为抚恤袍泽的汉子,其人品之高洁,可见一斑。
“好!好一个重情重义的林家儿郎!”张立激动地站起身来。
范正鸿见他已被说动,心中暗笑,却装作无意地提起:“说来也巧,前日我与林冲闲聊,他偶得一部前朝《卫公兵法辑注》的残卷,其中几处关于‘车悬阵’的图解,他百思不得其解。我听闻教头早年曾随狄青狄元帅西征,对车悬阵的变体颇有研究,故而冒昧前来,想请教头指点一二。当然,主要还是想让林冲那小子,能有机会再来向教头请教,免得他一个人在那儿钻牛角尖。”
这一番话,堪称滴水不漏。既捧了张立的资历,又给了林冲一个再次登门的绝佳理由,还将自己塑造成一个热心为兄弟着想的好友。
张立此刻对林冲的好感已满溢,闻言豪迈地一挥手:“这有何难!贤侄你回去告诉林冲,让他把那残卷带来,我与他一同参详!老朽正愁没人聊聊这些老掉牙的阵法呢!”
“如此,便多谢教头了。”范正鸿起身告辞,目的已达,不多停留。
他走后,张立在厅中踱步,心中激荡不已。范正鸿的话,像一块块基石,将林冲的形象垒砌得无比高大:有军功,有前途,有人脉,更重要的是,有品德,有情义。他越想越觉得,这个女婿,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
而另一边,赵持盈的“渗透”之策,则如春风化雨,无声无息。
又过了两日,一辆装饰雅致的马车缓缓驶至张府侧门。赵持盈带着两个侍女,手捧着一个锦盒,前来拜访张夫人。
张夫人是个慈眉善目的妇人,听闻是范都尉的夫人来访,连忙迎入内堂。两个女人见面,少了些客套,多了些家常。
赵持盈言谈举止温婉大方,又不失新贵夫人的气度,很快便博得了张夫人的好感。她先是将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支成色极好的东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