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簪,说是给张夫人的新年贺礼,礼轻情意重。
张夫人推辞不过,只得收下,心中对这位范夫人更是添了几分好感。
二人闲聊着汴京城的趣闻,聊着新妇的琐碎,气氛十分融洽。聊到一半,赵持盈忽然“唉”了一声,面露一丝无奈的笑意。
“张夫人,您说是不是,男人有时候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她摇着头,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分享秘密。
张夫人被她勾起了好奇心:“哦?武正侯这般人物,也会让夫人操心?”
“他倒是不用我操心。”赵持盈笑道,“我操心的,是他的一位兄弟。”
“兄弟?”
“正是林冲,林将军。”赵持盈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您想必也听过,我相公与他情同手足。林冲这人,真是没得说,正直、勇敢,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在燕云战场上,那是连敌人都闻风丧胆的‘豹子头’。”
她先是扬,将林冲的英雄形象树立起来。
“可是……”她话锋一转,叹了口气,“就是这么个英雄,一到人情世故上,就笨拙得可爱。前几日我相公冠礼,他来贺寿,席间大家互相谈论燕云旧事,他红着脸,憋了半天,就说了句‘杀敌甚众,我军未损’,然后就没下文了,把一桌子人都给逗乐了。”
张夫人听得“噗嗤”一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威武大汉手足无措的模样。
“还有,”赵持盈继续道,“他看上哪家的姑娘,也从不敢说。就在大年初一,我们在相国寺,他瞧见一个姑娘,就那么傻乎乎地趴在门上看,脸红得像块红布,被人发现了,吓得恨不得钻地缝去。您说,这么大的英雄,怎么在这事上就这么没出息呢?”
她这番话,说得又好气又好笑,将林冲的“拙”与“真”描绘得活灵活现。
张夫人听着,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大年初一……相国寺……趴在门上看……红着脸……
她猛地想起了那天女儿回来后,也是心神不宁,问她话也总是走神。当时她只当是女儿累了,此刻经赵持盈这么一说,两下一联系,心中顿时雪亮!
原来,那个让女儿失魂落魄的“登徒子”,竟然就是林冲!而且,还是个因为害羞而不敢上前的“登徒子”!
张夫人的心里,瞬间五味杂陈。有恍然大悟,有哭笑不得,但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安心。一个能让英雄变成傻小子的感情,能有多坏?一个连看一眼都会脸红到手足无措的男人,又能有多大的坏心眼?
赵持盈将张夫人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了作用。她不再多言,只是又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留下足够的空间,让张夫人自己去“消化”。
送走赵持盈后,张夫人立刻便去了女儿张贞娘的闺房。
张贞娘正在窗前做针线,见母亲进来,起身相迎。张夫人拉着她的手,坐在床边,细细端详着女儿的脸。
“娘,您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张贞娘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贞娘,”张夫人柔声问道,“你跟娘说句实话,大年初一那天,在相国寺,是不是有个……有个年轻的后生,瞧着你了?”
张贞娘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根。她低下头,捏着衣角,不说话,但那默认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张夫人心中叹了口气,却笑了:“傻孩子,娘不是怪你。娘只是想告诉你,今日范夫人来过了。”
“范夫人?”张贞娘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
“嗯,”张夫人将赵持盈的话,添油加醋地、又带着无限温情地复述了一遍。当听到林冲“脸红得像块红布”、“恨不得钻地缝去”时,张贞娘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娘……”张贞娘的声音细若游丝,“这几天相处下来,他……他人很好的。”
这一句“人很好”,比任何解释都更有力。
张夫人握紧了女儿的手,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她知道,女儿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