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悄悄地被那个笨拙的英雄给勾走了。
次日午后,林冲怀揣着那部兵法孤本,再次踏入了张府的门槛。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他即将抱得美人归。
这一次,他的心境已截然不同。不再是初见时的慌乱,也不是拜访时的忐忑,而是一种混合着期盼、紧张与决心的复杂情绪。范正鸿的话,赵持盈(他虽不知赵持盈也出了力,但范正鸿的安排他已了然于胸)的计策,都化作了此刻他胸中的一股底气。
张立早已在书房等候,见林冲进来,脸上笑意盈盈,亲自为他拉开椅子,态度比上次又亲近了几分。
“贤侄,快坐!那部《卫公兵法辑注》可带来了?老朽昨晚都睡不安稳,就想着这事儿呢。”
林冲恭敬地呈上书,道:“劳张伯伯挂心了。侄儿有几处愚见,正想与伯伯探讨。”
“好!好!我们这就去沙盘上说话!”
二人来到书房一侧的巨大沙盘前,立刻进入了状态。从“车悬阵”的变体,到“锋矢阵”的破绽,再到“鱼鳞阵”的协同配合,林冲提出自己的困惑,张立则凭借丰富的经验一一解答。一个锐意进取,一个宝刀未老,竟在沙盘之上,上演了一场无声的“将帅对决”。
林冲的见解每每让张立眼前一亮,而张立的点拨也总让林冲有醍醐灌顶之感。二人聊得兴起,时间飞逝,不知不觉,窗外的天色已由明转暗。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张夫人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进来。
“老爷,林教头,聊了这半日,也该歇歇,润润嗓子了。”
张立接过参汤,一饮而尽,笑道:“夫人来得正好。你看我这贤侄,真是个奇才,老朽今日是收了个好徒弟啊!”
林冲连忙谦逊:“伯伯谬赞,侄儿受教良多。”
张夫人笑吟吟地看着林冲,目光中满是慈爱与欣赏,随即话锋一转:“林教头,真是辛苦你了。我家老爷一谈起这些就忘了时辰。我看这天色也不早了,若不嫌弃,就在这儿用顿便饭,如何?”
这便是最关键的信号。若是寻常拜访,张夫人绝不会如此热情地留饭。林冲心中一凛,知道这是范正鸿口中“机”的到来。他不能拒绝,也绝不想拒绝。
他立刻躬身行礼:“那便……叨扰伯父伯母了。”
“哈哈,好!这才像一家人!”张立大喜。
张夫人笑着退了出去,不多时,便有丫鬟来请,说饭菜已备好,设在后花园的暖阁里。
这安排,更是别有深意。不在正厅,而在后花园的暖阁,显然不是招待贵客的规格,而是家人小聚的随意。这是在无形中,拉近林冲与张家的距离。
林冲跟着张立来到后花园。冬日里,园中梅花盛开,暗香浮动。暖阁内,炭火烧得正旺,温暖如春。一张八仙桌上,已摆好了几样精致的家常小菜,还有一壶温好的黄酒。
张立与林冲分主宾坐下,正要动筷,忽然,暖阁的珠帘一响,张贞娘搀着张夫人,从里屋走了出来。
她换下了一身素雅的家常服饰,穿上了一件月白色的袄裙,外面罩着一件同色的坎肩,发髻上只簪了一支白玉兰花簪,整个人清丽如仙,不染尘埃。
林冲的呼吸,在这一刻仿佛被夺走了。他猛地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行什么礼,说什么话。
“贞娘,快来见过林冲哥哥。”张夫人笑得合不拢嘴,“今日林教头帮了你爹大忙,我们留他吃饭,你快来作陪。”
“都坐,都坐,别站着了。”张立招呼着。
一顿饭,吃得既温馨又微妙。
张立与张夫人不断给林冲夹菜,问他在军中的生活,言语间满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林冲一一作答,言辞恳切,举止得体。
而张贞娘,则安静地坐在一旁,偶尔为父母布菜,或是低头小口吃饭。她话不多,但她的存在,本身就是这顿饭的中心。
林冲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偶尔会不经意地落在他身上,当他看过去时,她又会像受惊的蝴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