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谈燕云的北境,风雪初歇,但寒意却如跗骨之蛆,渗透进每一个人的骨髓。新州,这座扼守辽国南下的咽喉重镇,如同一头沉默的巨兽,盘踞在连绵的群山之中。它的防线,不似应州六隘那般险绝,却更为绵密,如同一个巨大的刺猬,让任何想要吞下它的军队都无从下口。
王舜臣立于新州城外的一处高岗上,眉头紧锁。他身材魁梧,面容刚毅,一双虎目在寒风中闪烁着精光。作为范正鸿麾下排行第一的将领,他深知此战的艰难。范帅主力在幽州与耶律大石对峙,关胜在应州威慑西路,自己这一路偏师,必须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迅速切开新州这个毒瘤,为大军西进扫清障碍。
“将军,前方探明,新州外围共有三处关隘,互为犄角。”一名亲兵指着沙盘,“东为‘飞虎关’,西为‘卧牛关’,中为‘石门关’。三关皆由辽将萧挞懒重兵把守,此人老成持重,极善防守。”
“传孙安、丘岳、周昂三位将军前来议事。”
“诸位,”王舜臣开门见山,“新州三关,如三枚钉子,挡住了我们的去路。萧挞懒此人,非比寻常,硬攻不可取。我欲用奇计,不知三位将军有何高见?”
丘岳瓮声瓮气地开口:“将军,末将不识得什么计谋。只知一力降十会。请给末将三千兵马,三日之内,必为将军踏平卧牛关!”
王舜臣摇了摇头:“丘将军勇则勇矣,但萧挞懒正是希望你我如此。他守三关,兵力必然分散,我们若攻其一关,他必会从另两关出兵援救,届时我们便会陷入苦战。”
周昂接口道:“将军所言极是。末将以为,当用‘声东击西’之策。先以一部佯攻飞虎关,吸引其主力,而后我等精锐,突袭防御相对薄弱的石门关。一旦石门关破,则新州门户洞开,飞虎、卧牛二关便成了孤立的据点,不足为虑。”
王舜臣点了点头,又看向孙安:“孙将军,你以为如何?”
一直沉默的孙安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却字字清晰:“周将军之计,虽是常规兵法,却正中萧挞懒下怀。此人老成,必然料到我等会用此计。飞虎关看似最易,恐是陷阱。石门关地处中央,看似是关键,实则最难攻坚。我等若依计行事,恐正中其圈套。”
帐内一时安静下来。丘岳和周昂都看向孙安,等待他的下文。
孙安走到沙盘前,用竹节钢鞭的鞭梢,轻轻点了点卧牛关的位置:“萧挞懒的精锐,必然在飞虎与石门二关。这卧牛关,地处偏僻,看似无足轻重,实则……才是真正的破局之处。”
“此话怎讲?”丘岳不解。
“正因其偏僻,才最易被忽视。萧挞懒自恃三关互援,绝不会想到,我们会舍近求远,用主力去啃这块最硬的骨头。”孙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而且,卧牛关之后,有一条小路,可直通新州城北的粮草大营‘永丰仓’。我等若能奇袭卧牛关,一把火烧了永丰仓,新州城内,不战自乱。”
王舜臣的眼中爆发出亮光。他一拍沙盘:“好!好一个孙安!此计,正合我意!”
他立刻下令:“丘岳、周昂听令!”
“末将在!”
“你二人各率两千人马,大张旗鼓,分别佯攻飞虎关与石门关。记住,要攻得声势浩大,火光冲天,让萧挞懒以为我军主力尽在于此!你们的任务不是破关,而是拖住援兵!”
“末将遵命!”丘岳和周昂齐声领命,眼中都带着一丝兴奋。这种虚张声势的仗,对他们来说也是一次新鲜的体验。
“孙安听令!”
“末将在!”
“我给你三千精锐,人衔枚,马裹蹄,今夜三更,绕道奇袭卧牛关。此战,只许胜,不许败!成败在此一举!”
孙安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抱拳:“末将,万死不辞。”
飞虎关与石门关外,喊杀声震天,火光将夜空映得通红。丘岳挥舞着九环大刀,一马当先,带着士卒猛冲,每一次劈砍都带着万钧之力,辽军守将被他这股凶悍之气震慑,只能凭借高墙厚垒勉强支
